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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結婚就快得多 ,於是難免有人為了身份而當一回陳世美或者潘金蓮。性也是一個不能迴避的問題 ,如果只有一個人到了美國 ,誰能相信他能守身如玉等待另一個人?“抗戰夫妻”弄假成真的也不少見 。

在國內看似恩愛的夫妻,到了美國,才開始認真審視兩人的關係,於是發現,原來的婚姻基礎並非像想象的那麼牢固,如果時光真能倒轉,恐怕誰都不會選擇對方。我也曾有過和美國人結婚 、走入籍捷徑的機會,雖然最終割捨了,但潛意識裡卻多少有些耿耿於懷,覺得那是我為家庭做出的犧牲。

新移民不學英文,沒法瞭解美國社會 ,只能透過中文報紙接受一些滯後的資訊,如果夫妻雙方不能及時磨合溝通,隨著時間的推移,思維方式差別越來越大 ,幾乎每一天,每一次談話中都可能產生爭論,天長日久,雙方差距自然越來越大,雖都不願意放棄自己而去遷就對方,因此而心力交瘁,疲憊厭倦。

如果換了別人,像我們這種婚姻質量,恐怕早就互道“拜拜”了,但我和東華的婚姻,卻幾經沉浮 ,一直維持到今天,簡直是一個奇蹟 。並不是我們一定要白頭偕老至死方休,而是有許###系我們的因素一直都沒有割斷,

除了對石姍的責任心之外,就是早年相濡以沫的共同回憶,那才是我們婚姻的真正牢固的基礎。有一次回國的時候,我在北京的立交橋上看見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妻子腳踏車後座上帶著兩三歲的孩子,丈夫一手扶著腳踏車把 ,一手推著妻子的後背,兩個人一起頂著風 ,艱難地往橋上騎著。看著他們 ,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就像是多少年前的我和東華:當年我們也是頂著大風,騎著三輪車一趟趟地搬家,當我們一起騎車上坡的時候 ,我也會推她一把,石姍就坐在她的車後座上。我們一家三口,和這一家三口 ,不僅僅是在一起上橋 ,更是在人生路上相互扶助。那一刻,我的眼眶溼潤了。我和東華曾經這樣一起走過人生路 ,要真的把我們分開 ,還需要更大的勇氣才行。這一切並不是必然的 ,如果我們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格外脆弱,如果風浪再大一點 ,也許我們就闖不過去了。

幸運地 ,偶然地,我的人生幾經洗禮,已經脫胎換骨 ,但我的婚姻從渤海灣到太平洋,顛顛簸簸 ,卻始終沒有解體。但是 ,在我們身邊,另外一些人 ,就沒有我們那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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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丈夫,失意的女人(1)

東華有時候會拿出朋友們的合影——指點給我看:“某某現在都有第三個孩子了,把父母妹妹全都接過來了這些人裡日子過得就數她自在。某某考了個房地產中介的執照自己幹了,她不辭職不行了,來了個學歷比她硬的人等著頂她……”

我說:“我早給你這些朋友總結過,本來在國內都是女中豪傑,到美國卻成了怨婦,原來在國內不怎麼樣的 ,現在倒過得自得其樂的。”

她白我一眼:“ 你怎麼說得這麼難聽,誰是怨婦 ,我是嗎?”“那你說我總結的這個規律對不對吧 ?”“那有什麼辦法,身不由己嘛 !”

東華也預設了我的觀點 。確實是身不由己,這些女人的選擇並不多,問題是不是在她們的丈夫身上?我身為男人,更深知男人的苦衷,但這些女人的故事,卻讓我從另外一個性別的角度看到了文化變遷對婚姻的衝擊。

人生何處不相逢 ,東華有一天回家告訴我:“前一陣吳新玉給我介紹了一個客戶,說也是天津老鄉,今天她從匹茲堡過來度假,我想請她到咱家做客呢。”來就來唄 。

自從東華做了電話推銷 ,從客戶變成朋友的人不少。那天我在家休息 ,進門的女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說著說著 ,我和她都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當年我去美國使館辦簽證時邂逅過的女孩 。東華原來不知道這段故事,也感慨世界真小 ,王燕當年在美國使館前發誓一定要來美國,幾番挫折終於也成功了,比我們晚來兩年。她和一個匹茲堡大學的同學結了婚,現在在一所社群教育學院當老師 ,而且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離開警察的職業,我對女人們的話題並沒有多少興趣,於是 ,反而是東華和王燕這對第一次見面的朋友聊得更熱鬧 。王燕對兩個孩子津津樂道 ,東華問起她丈夫做什麼工作,她卻一下遲疑了起來,然後才說:“他不工作,在家帶孩子。”看我們有點吃驚,她嘆了一口氣 ,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婚姻的問題都告訴了我們。她丈夫原來在中國一家著名的國有大企業工作,外派到美國之後不願回國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