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京的百姓們聽說減稅一年,頓時忘了這是在朝拜新帝,一些百姓甚至興奮得拍手跳了起來。
分列兩側的禁軍見局面混亂了,忙上前呵斥。
百姓們這才勉強壓抑下激動的心情,再一次跪倒,一雙雙飽含渴望的眼仰望著城樓上那抹明黃色身影。百姓間不知誰起了個頭,引得一眾百姓跟著齊聲高呼:“皇上仁德……皇上聖明啊!”
就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中,寧兮哲微眯起眼遙望遠方,眼神掃過寧京城的每一寸土地。從今日起,他就是這個國家的主宰,所有臣民都仰望著他。但是,這還不夠!面上笑容更深了些,黑亮的雙瞳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寧兮哲負手於身後緊緊握拳。將來,他要把完整的天下握在手中,要讓整個穹冉都為他顫抖!
紅日升至當空,呼聲尚在繼續,寧兮哲微笑轉身,挺胸抬頭,負手步下城樓。
跪在下方的百姓們愣然抬頭,看著金紅色的陽光投射到明黃龍袍之上,仰望那抹挺拔的身影漸漸隱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寧兮哲帶著文武百官回到隆陽殿;就收到來自北方五城的奏表。
“北方五城水利興建尚未完工,朕之四皇弟奏請將五城賜為其封地,並要求讓敬德皇太后移居封地。”寧兮哲緩緩合上奏表,凝視下方百官;“眾卿以為朕當如何批覆?”
百官聞言;齊齊垂首;有苦思良策的;也有裝模作樣的。不少圓滑老臣悄悄窺探這位新帝的神色;希望能得到些指引;而寧兮哲卻依舊面帶溫潤笑意;讓他們看不出喜怒;揣測不出他的心思。
凌雲抬眼瞄向端坐龍榻之上的寧兮哲;唇角輕抿;這就是所謂的“聖心難測”吧?
這是一道難題,百官無一敢出列應答,殿上沉默了許久。
慕左相掃視周圍一眼,皺眉搖頭,起身拱手:“皇上,按我朝歷制,皇子於弱冠之前便賜封親王,若不是儲君,便在冠禮之後移居封地,可這……”
凌威看慕左相一眼,捋了捋斑白的鬍鬚,起身抱拳:“皇上容稟!此表所奏,倒是遵循了歷制;可先皇崩逝此等大事,也未見四皇子歸朝,恐怕……”
寧兮哲眉尾微微抖了抖,他早有對策,只是需要有人出來做個鋪墊而已,可這兩位太遵循禮制,說了半天還沒到點子上。
凌雲瞄一眼慕左相,又看一眼自家爺爺,暗想,這繞來繞去什麼時候才能說清?暗暗蹙眉後,她起身出列,躬身一禮道:“皇上不是一直掛念四皇子嗎?臣以為可賜封親王,留居京中。如此,既可以全皇上念其手足不忍分割之意,也可以慰藉皇太后思子之情。”
“不愧是朕的老師啊!”寧兮哲長嘆一聲,復又皺眉,“可四皇弟乃奉先帝之命到北方五城督建水利,若是將他召回,這……會不會違了先帝之意啊?”
“皇上過慮了。依老臣之見,四皇子並不曾對水利有所深研,不如將其調回,改派工部精研水利的官員前往。”寧兮哲話音剛落,慕左相便接過了話來。
“嗯……”寧兮哲微一沉吟,輕敲龍案,“如此甚好!至於改派工部何人前往,便由左相與工部尚書商議後,遞交奏表舉薦。”
“老臣遵旨!”慕左相拱手答話。
“臣遵旨!”工部尚書也出列應聲。
凌雲淡淡一笑,施禮道:“皇上,皇太后思子心切,不如就請皇太后下道懿旨召四皇子回京?”
寧兮哲眸色一亮,點了頭:“對,如此甚好!”
這是寧興年的第一次朝議,也是南寧皇朝換血洗牌的一次朝議。寧兮哲登基為帝,原太子少傅凌雲自然晉升成為太傅。吏部尚書也被查出與肅親王有所勾結,因此落馬。吏部侍郎慕孜染晉補為吏部尚書。
刑部方面,原刑部尚書賀明在主審先皇崩逝一案中失職,尚書一職早已被罷免,而左相也提名由侍郎祝明凡晉補,只是新帝尚未登基不能下旨任命。現新帝已登基,祝明凡也走馬上任。
另,在吏部、刑部的攜手合作下,不少朝臣被查出私下與肅親王有所來往,一頂“參與密謀”的帽子扣下,竟有十餘人被牽連入獄。
幾道任命、罷免的聖旨接連下達,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百官頓時惶然,人人自危。寧兮哲溫和寬慰一番,蘇總管唱諾退朝,群臣散去。
翌日上朝,慕左相將擬好的奏表呈寧兮哲檢閱,寧兮哲大略掃視一眼後,落了硃批,准奏。派何人前往北方五城進行後續水利工程的督建工作便已落實,現在就等皇太后的懿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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