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有此意。”慕孜染緊擰的眉心舒展開來,唇角往左側輕輕拉開,整個人籠上了一股邪氣,“若四皇子歸,兮哲便可斷其臂膀,賜封其親王之位,留居京中;若不歸,那……便是抗旨不遵!”
寧兮哲聽他道明,勉強扯出一抹笑,轉看凌雲:“老師以為如何?”
“此計不錯,但也常見。就怕,我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凌雲沉聲道,忽而眼神一亮,笑了,“不過……可稍加修改。”
“哦?”寧兮哲輕問一聲。
慕孜染也拿眼看來,以眼神詢問。凌雲卻含笑不語,並不打算在此時就說明。寧兮哲與慕孜染對看一眼,也不再問。傷勢未愈又驚聞生母噩耗,寧兮哲只覺思緒還很亂,遂即閉目假寐。
凌雲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雙眉擰在了一塊兒。
慕孜染也把玩著腰間的墨玉簫,暗暗琢磨著一些事情。
兩日後的夜裡,北方五城之一的宜州城府衙書房內,晦暗的燭火隨風搖曳。書桌後坐了身著橘黃錦袍、頭戴三珠玉冠的四皇子寧晟睿。書桌左側一列大椅的首座,蔣熙照依舊是一襲紫袍,慵懶地斜靠在大椅內,身後站著一名黑衣勁裝少年,正是夜燕。
寂靜的書房只偶有茶盅磕蓋聲響起,讓人感覺壓抑、沉悶。夜燕悄悄瞄一眼寧晟睿,皺了眉頭,正欲開口,卻聞一陣輕微的“咕咕”聲遙遙傳來,當即眸色一沉。
很快,一名黑衣人閃身入了書房,雙膝跪地將手中信鴿高舉:“四皇子、蔣公子,京中又有信到!”
蔣熙照微微側目示意,夜燕會意上前接過信鴿,從信鴿腿部取下一卷紙條,轉身上前恭敬地遞給寧晟睿。
“呵……”寧晟睿一眼掃完紙條上的資訊,哼笑一聲,遞給蔣熙照,“京中佈局失敗,大皇兄被禁溯殤宮,黎貴妃意欲擄走貞妃以挾制寧兮哲,終是未能成功,於永定門被太后攔截,後被凌家軍斬殺。看來……你高估他了!”
蔣熙照並不伸手接過,只是看著他抿唇一笑,淡淡地開口:“論及朝中勢力,大皇子就不能與太子相抗衡。再加上太子身邊能人眾多,落敗乃意料中之事。”
“那之前……”寧晟睿狐疑地瞄他兩眼,“我懷疑父皇之死與宜妃脫不了干係,議起此計時,你為何篤定這步棋走得好?”
“如何不好?”蔣熙照挑了眉,“對於四皇子您來說,大皇子根本沒有那個實力作為您的聯盟。既然本就是一步棋子,此一子,下得穩健不如下得妙!大皇子態度明顯,太子一旦即位,豈能容得下他?所以,您這步棋,的確走得妙。”
寧晟睿微愣一瞬後,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頭嘆息:“唉……若是那黎貴妃辦事再穩妥些,派人先行拖住太后,便可成功將貞妃帶出宮。屆時,我再派人去將貞妃劫來,好叫那寧兮哲不敢動彈,可惜啊!”
“四皇子真如此想?”蔣熙照側著頭,看向他,見他點頭,又道:“那熙照倒要慶幸貴妃的失利了。世人皆知您遠在北方五城督建水利,宮中、朝中任何變動均與您無關,若你真將貞妃劫來,雖的確可對太子起到挾制作用,但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沒有絲毫意義了。”
“對,對!一個有弒父之嫌,一個私造龍榻、龍袍,只有我,只有我是在北方督建水利,我可什麼都沒做啊!”寧晟睿怔了怔,遂即會過意來,撫掌大笑,“哈哈……妙啊!熙照,若他日大業得成,我必拜你為相!”
蔣熙照微微擺了擺手,低頭飲茶,盯著茶水的眼中有笑意閃過。
“不過,如今寧兮哲登基已成必然。一旦他登基為帝,必會對我有所行動。”寧晟睿略一眯眼,面上浮現狠色,“你可知,這下一步棋,他會如何走?”
蔣熙照把玩著手中的茶盅道:“太子會以手足親情難以割捨為由,召您回京。”
“那我又當如何應對?”寧晟睿皺了眉,“若不回,可是抗旨;但若是回到京中,不但脅制太多,且危機也多。”
“您可趕在太子登基之前上表。”蔣熙照眼神一轉,單手將茶盅牢牢捏住,“一來,恭賀新皇登基;二來,奏報北方五城水利興建近況,並以督建水利為由,奏請將北方五城賜為封地。另在表中言明,自此永駐北方,未經傳召,絕不回京!”
寧晟睿低頭思索一番,點了頭:“確實只能如此。”忽而像是想起什麼,面上顯露一絲驚色,“可我母后……”
“您放心,太子不敢動皇后!”蔣熙照赫然截斷他的話,挑眉一笑,“表上,您可以思母心切為由,奏請皇后遷居北方封地。此乃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