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看主子這樣,就大約猜出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想必主子和他的屬下們發生了些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吳越是個很有血性瀟灑的人,既然趙靖將酒壺扔給他,他自然也不會扭捏,拔掉壺塞子對著嘴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後,擦著嘴角的酒漬後又將酒壺扔給身後跟著的幾位手下,這才開口說道:“王爺儘管放心,我們已經一路做下標記,如果皇上派人來尋皇后娘娘,想必看見咱們留下的標記後會跟上來。”
趙靖一沉眸,道:“依照我對這個弟弟的瞭解,恐怕皇上不會派人跟來;而是自己親自來找尋。”
吳越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大才,知道不是萬分有把握的事恐怕主子是不會說的,只是今日主子說的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懸了些。
“王爺,不管皇上多愛重皇后娘娘,可皇上畢竟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丟下江山政務,不辭辛苦的前來尋找皇后娘娘呢?”
趙靖輕笑:“這你就不懂了,這情到深處很多時候都會情不自禁;本王那日在萬壽節上雖是簡單的幾個眼神,卻大致已看出皇上的那些心思;但,恐怕我這四弟會在司馬媚這個女人手裡吃苦才是。”
吃苦?皇上嗎?天下間誰敢給皇上吃苦啊?!
吳越越來越覺得自家主子說的話高深莫測了。
可在這時,吳越像是想到什麼,忙又開口說道:“王爺,屬下好似闖了點禍。”
趙靖聽見這話,並不著急的問出口,只是沉默的看向吳越,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屬下在京郊小院外,碰見了皇上的影衛,屬下當時擔心王爺的大事會被這名影衛耽誤,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就與那名影衛打起來,中間……傷了那人!”
趙靖看著吳越那副‘不是我手重,而是我不小心’的模樣,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照理來說,這影衛專屬於天子管轄,誰敢砰影衛一下,就相當於跟天子正面交鋒;只是沒想到他的貼身大管家居然這麼不靠譜,明明在宮裡生活了數十年,卻還跟四弟派來保護皇后的影衛幹架?!
趙靖一時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叨他兩句,可是又一想到吳越年紀大了,還不忘經常跟在他身邊出生入死的,他也捨不得;既然自己的人捨不得責罵,那他就準備承受將來四弟知道真相後的埋怨吧。
看王爺不說話的望著自己,吳越直覺是自己真的有可能給主子招惹麻煩了,忙站直了身子,一副自己闖的禍自己承擔的模樣:“王爺放心,等屬下保護王爺將皇后娘娘從那大夏人的手裡救出來,屬下就自己去皇上面前領罪去!”
“你們都是本王的人,你們惹出了禍就是本王惹出了禍;哪有關鍵時刻讓屬下出來擔著主子靠後看著的道理?”說到這裡,趙靖繫緊了身上的長麾,叫來一名手下牽來他的馬,衝著眾人一揮手,大聲說道:“記住!我們的目的很簡單,第一,探清楚這幫大夏人將皇后擄走的真正目的,第二,務必保護好皇后娘娘的安全!”
“是!”
聽著那齊刷刷的聲音,趙靖滿意的在寒風中笑出聲。
如果不是他跟蹤虞子期,還不會發現原來皇后出了這種事;既然被他撞見,他就沒道理不管,畢竟被擄走的人是他的弟妹!
*
陳葉青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就看見眼前一個一個的人影走動;隱約間似乎還聽見嬰孩囁喏的輕吟聲和刻意壓低嗓音的男子說話聲。
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陳葉青將手從長麾下拿出來,對著有人影的地方喊道:“趙禮……”
趙煜此刻正抱著一個渾身紅彤彤的小嬰兒,看著小傢伙擰著眉心不高興的揮舞著拳頭的模樣,心底深處一股股氾濫的感情讓他忍不住低頭對著皺巴巴的小傢伙親了又親;直到那個昏睡的女子開口喊人,他這才捨得將目光從小傢伙的身上移開,忙快步走到床板邊,欣喜雀躍的拉住陳葉青伸出來的手:“王八……王八……你醒了嗎?”
面對對自己如此熟悉的稱呼,陳葉青頭掛黑線;還以為是那個男人呢,沒想到會是他?!
沉重的眼皮終於捨得睜開,眼前,是趙煜那張抹了各種各樣消腫藥粉的臉頰,可陳葉青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朝著他懷中看過去;就瞧見一個小小的花布包裡一雙肉呼呼的小手不停的揮舞著,明明才剛從老子肚皮裡滾出來,沒想到精神頭卻是這般大;不愧是趙禮的種子!
看陳葉青的目光落在自己懷中的小傢伙身上,趙煜一臉的歡喜:“王八,是個很漂亮的小公主;杜太醫說孩子很健康,你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