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寒州城,李往矣和小芊君就被一群身披戰甲,手持長矛計程車兵包圍了。 這讓他有些意外,卻也沒慌亂,從容而立。 一位身著金甲,腰別橫刀,佰長模樣的軍漢,走上前來,盯視著被包圍的青衫書生。 “你可是顧天舉?” 李往矣搖頭:“不是,在下李往矣,不知軍爺擺下這等陣仗,是何緣由?” 軍漢仔細打量著他:“一襲青衫,身材挺拔,長相俊朗,你真不是顧天舉?二小姐手裡有你的畫像,你可莫要哄我,否則罪加一等!” 李往矣微笑回道:“真不是,我是從中域大魏來的,今日第一次踏足寒州城,與任何人皆無瓜葛,更非軍爺口中的顧天舉。” 軍漢還是懷疑。 就在這時,街道上響起一串響亮的馬蹄聲,一位碧裳少女帶著幾位隨從,策馬而來。 很快幾匹快馬就來到了城門前,士兵們讓開路來。 “馬騰,你們圍著這位秀才作甚?”碧裳少女一勒馬韁停下,掃視一圈問道。 軍漢抱見禮道:“二小姐,他……” “你們認錯人了,他不是顧天舉那個王八蛋!”碧裳少女打斷道。 也明白什麼情況了,對李往矣抱拳致歉:“這位秀才,馬騰他們誤把你認作了其他人,多有冒犯,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竟是位豪爽利落的少女。 李往矣拱手回禮道:“無妨,既是誤會,說開了便好。” 少女點點頭,從腰間儲物袋裡拿出一副畫像,遞給軍漢:“這是畫師剛畫出來的,這才是那個王八蛋,你看一下,別再鬧笑話,耽誤正事。” 軍漢開啟仔細一看,見畫裡的人二十出頭,一身青衫,手執玉扇。 再對比一下眼前的青衫書生,確實不是同一個人,眼前的青衫書生要比畫裡的那人,更加清逸俊朗。 他當即合上畫像,也抱拳道:“對不起李公子,是某眼拙了,誤把你當做那顧姓惡賊,還請見諒!” 李往矣再次回禮:“無妨!” 隨後碧裳少女便帶人離去,策馬出了城,軍漢馬騰帶著士兵跟上。 江風吹襲,隱隱傳來幾句對話: “二小姐,那顧天舉怕是早就逃出了寒州地界吧?還能追的上嗎?” “那王八蛋敢欺騙大姐的感情,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陸雪瑛也要把他抓回來,扒了他的皮!” 城門口有不少行人、商販,等少女和兵丁都遠去後,立即小聲議論起來。 李往矣聽了一耳朵,得知那位豪爽的碧裳少女,是寒州太守的二女兒,上面還有一位姐姐名叫陸水柔,與一位顧姓書生相好,鬧得滿城皆知。 等太守大人禁不住女兒的苦苦哀求,終於首肯後,那顧姓書生卻又不知什麼原因,棄陸大小姐而去。 很像一出才子佳人的話本。 李往矣沒去管這些閒事,領著小芊君,前往位於城東的落花臺。 落花臺是寒州城最著名的樓臺之一,聳立於寒江邊上,往裡可覽全城巷陌街景,往外可看寒江水天一色。 落花江月,是寒州八景之一。 不過落花臺最負盛名的,卻不是它的景觀與樓閣,而是關於千古詞帝李後主的傳說。 李後主本是南夢華洲的一位帝王,御極後縱情風流,怠於國政,淪為亡國之主。 其人卻極具才華,尤擅詩詞,國破家亡社稷傾覆之後,以亡國之悲愴哀慼,反得詞中真意,一躍由人間君主,晉升仙家聖人,成為名揚九大洲的千古詞帝。 傳聞他成聖時,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便引得九天愁雨降臨人間,化作一江春水,泱泱東去。 人雖成聖,家國卻已不再,佳人亦已逝去,了卻舊事後,李詞帝雲遊天下,行跡遍佈九大洲。 據傳他最後一站,來到了這寒州。 某個細雨潺潺的春日,於寒江邊臨江而眺,留下一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便消失於人間,從此杳然無蹤。 後人為了紀念這位千古詞帝,於他臨江處,建了一處樓臺,便是今日的落花臺。 落花臺上,李往矣聽著一位氣質儒雅的老人,與七八位兒童,講述這落花臺的歷史,有些感懷。 若是這位李後主當年不縱情風流,而是勤勉執政,或許就不會有“最是倉皇辭廟日”,不會有“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也不至於“人生長恨水長東”。 當然,那樣的話,可能人間就會少一位千古詞帝。 誰知道呢? 李往矣不打擾儒雅老人,給家族後輩懷古說今,寓教於樂。 他領著小芊君,去樓臺另一角,暢覽寒江壯闊之景。 落花臺下,一處街鋪裡,一位四十出頭的婦人,聽到儒雅老人說起李詞帝當年的各種奇聞逸事,卻啐了一口。 “我呸!就他也配稱千古詞帝?不過是一棄國違命侯而已!” 婦人罵完嗑起了瓜子,似乎尤是不屑,又把嘴裡的瓜子殼,狠狠地吐到地上。 “周大娘子,這塊梳子怎麼賣?”一位年輕姑娘進店,看中了一把樣式精緻的牛角梳。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