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莘瑤聽見保姆口中所說的那個名字時,頓時面色一僵。
“她去見了季秋杭?”莘瑤皺起眉,當即轉頭跟顧南希對視了一眼。
“什麼時候的事?”顧南希開口,問著保姆。
“就、就在上個星期三,夫人每日閒來無事,偶爾陪著我一起弄弄院子裡的這些花花草草,但是那天,她接到一個電話,就讓我出去幫忙打一輛車,之後她就坐車走了,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回來的時候就整個人都變了一樣,不說話,不哭,不笑,連飯也不吃幾口。”那保姆憂心忡忡的回答:“我也是前幾天晚上才在夫人說夢話的時候,知道她是去見了原先的那位季董事長。膦”
季莘瑤抿唇,不說話。
保姆見狀,忙道:“對不起,季小姐,是我沒有看護好夫人,讓她出去見了不該見的人,我……”
“不關你的事,你別自責,我上去看看她。”季莘瑤忙平和了臉色,對保姆點了點頭,之後轉身便走上樓。
顧南希沒有急著一起上樓,而是環顧四周,看出了季家老宅內的擺設居然一如當初,單曉歐住在這裡一年了,竟然都沒有變過。
季莘瑤走上樓,剛走到房間門口,房門便自裡向外的打了開,許久不見的單老站在門前,似是剛剛已經接到在門外那兩個人的電話,知道是誰來了,看見季莘瑤的時候,沒有一點驚訝,而是對她和藹的笑笑:“莘瑤來了?南希呢?他不是陪你一起過來了?”
看了一眼單老,季莘瑤頓了頓,沒有太多不悅的臉色,只是鎮定的點點頭:“他在樓下,等等就過來,單老有什麼事想和他談?”
“沒有,只不過他在美國休養的那段時間,我始終也不能去探望探望,現在得知他康復回國,又和你復了婚,想好好看看你們兩個。”單老見莘瑤沒有因為他出現在這裡而不悅,似是很開心,當即便側開身,示意她進去:“進來坐吧,你`媽媽還在睡,說話小聲些,別吵醒她。”
季莘瑤走進去,這才看見單曉歐正側臥在床上,睡的很沉,看起來,應該是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才累的睡下。
再看看單老那漸漸舒展的眉心,莘瑤放輕了腳步,走過去,走到床邊,仔細看了看單曉歐,隨即才回頭:“我媽她怎麼樣了?”
單老拉過一把椅子遞到她身旁,莘瑤客氣的接過,卻沒有坐下,單老轉而在不遠處落坐,他端了杯茶,放在嘴邊徐徐的吹了吹,之後停了停,才抬頭看她:“昨天找醫生過來看過了,目前狀況還算穩定,只是你請來的那位保姆似是被她嚇住了,可能那保姆不知道曉歐她之前經歷的事情,所以忽然間精神有些失常低落,才讓那保姆不知所措,其實沒那麼嚴重,讓她多休息,靜一靜心,等心情平靜了就好。”
莘瑤聽罷,這才放下心,緩緩坐下,側眸看著床上睡著的單曉歐,輕輕嘆了口氣:“也怪我,很少抽時間來看她,雖然平時看起來,我這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但很多時候,我發現自己無法面對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於是漸漸的就背離了許多原有的軌道。”
單老靜靜的飲了一口茶,聽見季莘瑤這番話,便抬眸,看了看她,須臾笑笑:“你這孩子只是幼年經歷的創傷太多,無法面對不等於不敢面對,沒有人會逼迫你什麼,就好比……”他頓了頓,才嘆笑道:“你不願認我這個外公,我也知道,自己不能逼迫你,畢竟導致你和曉歐兩母女這二十幾年的人生悲劇,雖然事不在我,卻也算是因我而起,如果我能給你們母女兩個好一點的生活……”
“該說這話的不是單老你,而該是季秋杭。”季莘瑤輕聲打斷他:“單老,這兩年來,你對我的這份心,我不是看不到,誰都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只是,我一直避免您和我媽接觸,是因為我不知道她能否接受得了你這個父親,畢竟當年有些悲劇確實是您一手造成的,不然,興許我那外外婆還在世,興許一家和樂,沒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單老放下茶杯,站起身,緩步走過來,蒼老卻有神的雙眼看著她:“莘瑤啊,我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季莘瑤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沒將單老這話放在心裡去,而是轉頭看著沉睡的單曉歐:“其實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只是我不明白,都已經這麼久了,她為什麼還要去見季秋杭?”
“這二十幾年的苦,她沒有受夠嗎?”她抬起手,撫額低嘆,眉眼間盡是心疼與無奈。
“南希,你來了。”就在莘瑤低眉望著單曉歐蒼白的沉睡的臉時,耳邊傳來單老的聲音,她這才回頭,見顧南希不知何時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