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想要扭過頭看一看他的臉,卻是剛一微微一偏轉腦袋,就覺得脖子後邊連著後腦勺的地方一陣劇烈的痛。
“別動,你頭部和頸部之間的血動脈被嚴重刺傷,不要轉頭。”
他起身,扶著她躺下,她被動的任由他將自己在病床`上按平,乖乖的沒有再亂動,雙眼卻一盯著他的臉。
顧南希將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說話的語氣極輕:“頭部震盪,還好沒有留下後遺症,腦部和頸部之間的傷是被民辦大廈頂層破舊金屬支架刺傷,失血過多,昨晚0點,總算度過危險期。”
她怔了怔,用著像是被灌滿了沙粒一樣的嗓子說:“我睡了多久?”
“四天。”
她忙就要坐起身,卻被他及時輕輕按住。
“別動。”他溫聲說。
季莘瑤沒再亂動,卻是有些心急的說道:“那個民工……他……”
“他沒有你傷的嚴重。”
“那他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他不語,坐到床邊,抬起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就這樣看著她,墨色的眸底彷彿繁星聚攏又消散,輕聲道:“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擔心。”
她緩緩垂下眼眸,有他這句,她也算是放心了。
“以後別再犯傻。”他忽然說道,聲音輕緩,眼底裡帶著幾分心疼:“知不知道,你這條小命差一點就沒了。”
她知道,那天在民辦大廈頂時,他一再的阻止,她卻結果還是去涉了這場險,可見這衝動的後果,但她並不後悔。
看著他那半是心疼半是責備的眸光,她微微揚起唇角:“我只是想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沒想到最後事態會發展成這樣,那個民工……可能是太激動了,所以……”
她的腦海裡驟然想起那時的那一幕,當時那民工似乎是看了一眼高秘書的方向,之後就好像是被嚇到了。
當時高秘書怎麼了?是讓他看見了什麼東西,才會讓他失常的忽然有那麼激動的舉動。
然而這一切顧南希不可能沒有察覺到,但見他似乎不想和她談論這些,或許在他的周身早已有著太多明槍暗箭,他有他自己的判斷和解決的方式。
她便索性岔開直接岔開話題:“我那天,隱約中似乎是看見了秦慕琰?他是不是看見我們了?”
顧南希輕嘆:“是。”
“那他……”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果然還是紙包不住火,她有些憂心的看著顧南希。
卻見他只是握著她的手,眸光依舊溫暖,帶著幾分對她的安慰。
“他怎麼樣?”莘瑤輕問。
“事發當天因為路口擁堵,救護車無法及時趕到,是秦慕琰開車抄近路火速趕往醫院,看著你被推進手術室後,他一個字都沒有說,你昏睡了四天,我在病房裡,他在病房外,直到醫生說你脫離了危險期,他才離開。”他猶疑了一下,才緩緩說道。
“他離開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顧南希凝眸看著她,眸光泛上點點幽涼,彷彿對她這種因為秦慕琰而緊張焦急的心情頗為不滿,卻亦也有幾分理解:“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什麼。”
“怎麼可能?以他那暴脾氣,怎麼可能這麼消停……”季莘瑤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如果早知道秦慕琰的反映會是這麼鎮定,她何苦還藏著掖著這麼久?
然而顧南希的眼神帶了幾分意味深長:“不盡然。”
“怎麼說?”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伸出手,將因為被她亂動而微微弄的向下滑去的被子向上扯了扯,眼裡染了幾分對她的無奈和責怪,起身重新又幫她倒了杯溫水,以備她不時不需,同時淡然的說道:“他是等你渡過危險期後,才有心思去查清楚事情的始末,若我猜想的沒錯,他很快就會來了。”
“來?”季莘瑤驚愕:“來幹嗎?”
“揍人。”
“啊?”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病房的門倏地被人一腳踹開,顧南希挑了挑眉,彷彿不必回頭就能猜想的
到是誰來了,卻終究還是轉過身。
秦慕琰陰沉著臉,風風火火的大步走了進去,視線冷冷掃過季莘瑤,見她醒了,便不再管她。大步上前,無法預料的一拳驟然狠狠落在顧南希的下顎上。
“秦慕琰你幹什麼!”莘瑤粗嘎的嗓子發出一聲驚叫,卻是剛要起身,便脖子後邊一痛,又躺了回去,渾身都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