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季莘瑤才隱約記起,自己的母親,曾經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喜歡帶著她和修黎一起去野外,那時母親會抱著雪白的紙在那裡一坐就是一下午,曾經季莘瑤很小,完全不懂,對這些也只有模糊的印象,直至今天想起這個,才陡然明白,原來她母親是學油畫出身。
油畫,二十幾年前甚至是三十年前的油畫在中國雖然盛行,但能畫的這樣專業,定是在國外深造過。
這麼說,這幅畫有可能是她母親所畫?而她母親,曾經在國外深造過?能在那種年代既出國又學這種高雅的東西,她母親必然不可能只是平民小戶的家庭。
想到此,季莘瑤又想起單老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還有自己與單縈有兩三分相似的眉眼,該不會,這其中真的有什麼利害關係?
然而當她再看著那幅畫時,看著在那個畫中的小女孩兒,心下卻是一片淒冷。
單曉歐啊單曉歐,季秋杭這樣一個無恥到沒有下限的男人,你何苦為他犧牲了一生的幸福斷送了二十幾年美好的生命,只在畫中寄託著這些夢又是何必。
肩上一暖,顧南希的氣息靠近:“腳又在痛了?”他輕聲問。
季莘瑤轉過臉看向他,沒有說話,卻是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身前,靜靜的呼吸著他的味道,感受著在他懷中的這份溫馨和寧靜,還有被他溫柔呵護與關懷的幸福。
無論她的母親的過去是什麼樣,無論是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有顧南希在身邊,她便已足夠安心。
顧南希輕拍著她的肩,須臾俯下身,在她不依的還想往他懷裡鑽的時候,他既嚴肅又像是在呵斥一個孩子似的低道:“別動,讓我看看。”
季莘瑤一窘,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動,看著顧南希俯下身,握著她的腳,仔細的看了看。
他以兩指輕輕掐住她腳踝處很痛的一點,沒有太過使力,只是微微掐了一下,季莘瑤便忙要縮回腳來,當即便只見顧南希皺起眉頭。
“是我的疏忽,你腳傷還沒好,就帶你四處奔波。”他嘆了嘆,眼中是滿滿的心疼,在她腳踝處輕輕揉了揉:“這樣還疼嗎?”
其實腳踝上那個位置,還是一碰到就會疼,但是他這樣輕輕的柔弄,雖然還是有些疼,但卻又很舒服,季莘瑤便搖了搖頭:“沒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嘛,雖然沒傷到骨頭,但是腳踝這裡是筋,肯定會多疼幾天的,不影響走路就好,何況這兩天無論是去哪裡,你都堅持讓我坐車,我已經少走很多路了。”
顧南希嘆了嘆:“雖然踝關節扭傷是小傷,但若不重視,仍會留下後遺症,今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在外邊的時候沒有疼,就回來的時候剛剛才有點疼,可能是這個鞋子不舒服。”季莘瑤如實回答,說罷時她還笑了兩下。
“今天就先這樣,別再出門,過兩天直接回G市,馬上就是春節了,別一直疼到春節才好。”見季莘瑤那雖然誠實回答,但卻對這腳傷不以為然的表情,顧南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叫工作人員去準備一些跌打損傷的藥來,之後直接送她回了房。
回房後,季莘瑤剛剛坐下,工作人員就送了一瓶紅花油進來,之後顧南希竟直接半跪下去,抬起她的腳將她的平底鞋脫下,一邊在她的腳踝處塗上紅花油一邊以指腹輕輕替她按揉。
陽光透過酒店房間的落地窗,灑進房內,鋪開一層惑人的金紗,金紗裡的顧總半跪著,並不以為自己紆尊降貴,也不以為破格優容,完全以一種坦然平和的態度,專心的給她心愛的女子塗藥,按揉著她腳踝上仍舊泛著疼痛的傷處。
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掌中沒有厚繭,溫暖的掌心握著她的腳,指腹在她細嫩卻在此時緊繃的腳背及腳踝處的肌膚輕揉。
季莘瑤承認自己在那一剎那,心底竟是微微的一顫,有些不可置信,震驚中幾乎忘卻要不好意思的收回腳,只是看著他耐心的動作,忽然間,是滿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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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莘瑤在房間裡實在是呆不住,扯著顧南希,像是孩子一樣的撒嬌,說自己想出去走走,她以前從來沒有機會來北京轉轉,這次難得來一次,就算不去故`宮天壇,就算不爬長城不去十三陵,也總該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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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爺子今天在北京清真寺那邊有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