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這麼肆意地邁開長腿走了出來。整齊的腹肌溝壑清晰,黑色泳褲勾勒出形狀,腰腹往下有很深的陰影,黑色泳褲往下筆直長腿。幾乎□□,極具衝擊力。
“把推拉門關上。”沈南柯冷靜提醒他,“風會進去,很冷。”
他抬眼一看沈南柯,眉眼如墨,比黑夜都靜。很快他便移開,反手關上門。過來彎腰把礦泉水放到池邊,走到對面有條不紊地地脫掉白色浴袍疊置於椅子上,長腿落入水中。隨著他下水,池子裡的水在上漲。沈南柯往上坐了坐,低頭髮現自己的泳衣入水後漂浮起來,呈現透明色。
她反手去拿浴巾,脊背抵到冰冷的岩石,餘光看到對面孟庭深悠然自若地倚靠著岩石。長而直的手指握著薄款黑色手機,專注認真地看著手機螢幕,螢幕光映著他的睫毛尖。
他似乎在處理工作。
沈南柯把浴巾放回去了,不過是一起泡個溫泉,外面公共區域陌生男女泡在一起也沒見誰尷尬。
她也拿起了手機,今晚沒工作,她打算找個小遊戲打發時間。微信小程式刷了半天,有個評分不低的圍棋對線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遲疑了一下點進去。
圍棋主頁面有好友對弈,孟庭深排在第一位。
沈南柯倏然抬頭,對面孟庭深靠著池邊岩石,修長手臂鬆鬆散散撐著,肩線比例優越。冷而白淨的手指握著薄款手機,垂著眼目光嚴肅專注在手機螢幕上,手指敲擊螢幕。
她還以為他在談什麼大生意,居然在偷偷下棋。這個人裝的人模人樣,目不斜視的進來,他這是緊張嗎?居然泡在池子裡下棋。
“孟總。”沈南柯開口的同時,撩起池子的水甩他,“結束你的棋局,跟我對線打一局。”
一滴水落到孟庭深清冷的眉心,他稠密睫毛一動緩慢抬眼,聲音寂靜,“你要跟我下棋?”
“輸的人答應對方一件事。”沈南柯從他的下巴一路看到冷肅的喉結,往下是鎖骨,再往下,肌理分明的胸膛是冷白肌,凸起的顏色很淺,顯得很乾淨。
“可以。”他這兩個字說的很慢,慢條斯理地橫過手機開啟了棋局,垂眼專注地落到手機螢幕上,聲音低低的,“想做什麼?”
“你管我想做什麼?你又贏不了我。”
沈南柯的手機上接到了好友邀請,她加入棋局,拿到了黑子權。
她十六年沒碰棋局,說不玩就不玩,家裡的圍棋書全部堆在倉庫裡。曾經的教練每次看到她長嘆短噓,再嘆她也不玩。
第一手,沈南柯落子天元,非常荒唐的下法。
白子緊跟其後,挨著她落子。
沈南柯蹙眉看了眼孟庭深,孟庭深當年可是當職業選手培養的棋手,怎麼會下這麼蠢的棋?
她繼續落子,孟庭深的白子一直貼著她,真就在跟她搶天元。不佈局直接追殺是什麼蠢行為?沈南柯藉著一步優勢,反圍攻孟庭深。等他應付圍殺之際,搶先佔角。
孟庭深始終沒有佔角,他在中間跟沈南柯廝殺,棋下的格外急躁。
他很多年沒玩嗎?怎麼急躁到這個程度?他的冷靜嚴謹呢?
沈南柯果斷放棄了天元的棋子,用十幾顆子換來了四個角。孟庭深毫不猶豫地吃掉了她的子,他失去了佔角的先機,只能被壓在中間用有限的空間佈局。
風聲在耳邊呼嘯,他們在池子裡寂靜地各佔一邊。他們都沒有開手機音效,落子無聲。
蒸騰的熱氣氤氳著,模糊了他們的臉,大片大片雪花從黑暗盡頭灑向人間。
沈南柯平穩發育,每一步都精打細算,嚴謹做局。連上四角開始往中間步步逼近,他中間佈局再精妙,沒有落腳點,他早晚被困死。
池子水太熱,沈南柯伸手拿起岸邊的礦泉是擰開仰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水壓下了燥意,她瀟灑地拎著水晃了晃,擰上蓋子放回岸上。白淨纖細的手臂搭在池子邊,撈起浸入池水中的長髮放到身後岩石上,棋盤上的局勢明朗,黑棋必贏。
她漂亮的下巴上揚,杏眸彎著,“孟總,你輸了。”
“我賭我贏。”他也抬頭,水洗般乾淨的黑眸隔著氤氳的霧氣望著沈南柯,帶著少年時那種令人討厭的傲氣。
他身後無邊的黑暗,再遠處山脈與天相接,暗深的天際線浩浩蕩蕩延向世界盡頭。燈光靜靜照在他身上,他跟沈南柯保持著同樣的姿態,白而乾淨,此刻,他不是沉穩嚴謹的孟總,不是那個善於偽裝的成年人,而是那個藏於人後被他嚴絲合縫藏起來的銳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