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直奔樓上,止雪橫身阻攔,梁文靖展開“三三步”晃過,只一縱,便到樓上,忽見黑暗中火光一閃,點燃一盞紗燈,王月嬋端坐燈下,衣衫整齊,髮髻端莊,只是面無血色,秀目暗淡,絕似一尊豔鬼,驀地出現在黑暗之中。
梁文靖吃了一驚,忙道:“月嬋姑娘。”王月嬋一動不動,只淡淡地道:“請坐。”梁文靖只得坐下,王月嬋又道:“看茶。”止雪此時正趕上來,聞言憤憤下樓,端來茶水,在梁文靖門前重重一擱,又下樓去了。
梁文靖見她對自己如此怨恨,大惑不解,正要開口,卻聽王月嬋冷笑道:“你不用問,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梁文靖奇道:“難道姑娘能未卜先知。”
王月嬋悽然笑道:“還用未卜先知麼?我始終奇怪,你為何對我若即若離,敢情……敢情淮安千歲,一代賢王,竟是如此的風流多情,不但金屋藏嬌,藏的還是蒙古的嬌娃……”話未說完,手腕一痛,已被梁文靖扣住,只聽他顫聲道:“你知道她去了哪裡?”
王月嬋見他如此關切,儘管已哭了多次,淚水還是不爭氣地落下來,摔開他手,冷冷道:“我怎麼知道。”梁文靖心頭一急,猛地跪下,砰砰砰對她磕起頭來,口中道:“求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求求你了。”
王月嬋又驚又怒,更覺傷心無比,忖道:“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為了那異族女子,竟不惜向我這婦道人家下跪磕頭,足見他對那女子用情之深……”想著不勝悲慼,驀地心灰意冷起來,呆了一會兒,但見梁文靖只是磕頭,終於心一軟,伸手扶起他道:“兩年不見,你……你真是變多啦,罷了,你去找白先生,一切自然分明。”說到最後一句,忽又哽咽,不能成聲。
梁文靖呆了呆,猛然驚悟,轉身衝下樓去,直奔白樸住處,不料未走十步,忽見白樸笑吟吟從一座假山之前轉了出來。梁文靖一見是他,分外眼紅,嗖地縱上,喝道:“玉翎呢?”
白樸讓開他一撲,笑道:“我見千歲來此,便知道必然洩漏訊息,可惜啊可惜,我雖料到那蒙古女子在你房裡,卻料不到王姑娘也在,呵呵,千歲昨晚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可喜可賀。”
他一邊說話,一邊讓開梁文靖的撲擊,兩人左轉右轉,梁文靖盡展“三三步”,卻始終抓不住白樸一片衣角,只聽白樸在耳邊輕笑道:“千歲,這‘三三步’我也學過一些,只是學得有些不全,算起來,我得叫您一聲師弟呢。”
梁文靖越聽越怒,忍不住喝道:“誰是你師弟,玉翎呢?”驀地雙掌齊出,拍向白樸胸膛,不料白樸此次不躲不閃,也是雙掌齊出,四掌交接,悄無聲息,竟然黏住。梁文靖一怔未脫,忽聽白樸嘿笑一聲,頓覺無儔熱流灌入雙掌,禁不住噔噔倒退,直被白樸抵到假山上,只覺那股熱流洶湧奔騰,壓得自己渾身百骸欲散,難過已極。
白樸悠然笑道:“千歲的內功是不錯了,只是還不大會用。再說了,屬下這‘浩然正氣’練了二十年,到底比千歲速成的功夫強那麼一些些。不知道千歲服還是不服?”
梁文靖咬牙抗拒白樸的內力,聽得這話,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來:“不服。”白樸眼內寒光一閃,笑道:“千歲執迷不悟,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說著手上加勁,梁文靖渾身骨骼咯咯作響,便似散架了一般,但兀自叫道:“你不放玉翎,我……我死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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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城南(8)
白樸目中湧起一股怒意,正要再加勁力,忽聽一聲嬌叱:“白樸,你反了麼?”白樸一怔撤掌,順手扶住梁文靖,令其不致摔倒,笑道:“月嬋姑娘,我和千歲切磋武藝,讓你見笑了。”
王月嬋面色慘白,纖手緊握門柱,依在樓前,冷笑道:“切磋武藝?也下這種狠手?千歲,他是否圖謀不軌,只需你一句話,我便放出這個。”說著攥緊手中長管,白樸識得那是一支信箭,一旦放出,巨響轟然,火光滿天,勢必招來守衛,不由得大感棘手,緊皺眉頭。
忽聽梁文靖喘聲道:“月……月嬋姑娘,他確實和我切磋武藝。”白樸一愣,王月嬋也望著梁文靖,將信將疑,卻聽他又道:“白先生,我們走吧。”
白樸想了想,扶起他向住所走去,走到半途,忽地嘆道:“梁兄弟,你方才為何不揭穿白某?”梁文靖抬起頭來,竟已淚流滿面,白樸瞧得一愕,卻聽他澀聲道:“我即便恨透了你,但我,但我不能害了爹爹。”
白樸聽了這句,低眉沉吟,忽道:“小子,你真喜歡那女子麼?”梁文靖道:“不錯,若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