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這一站出來,立即把他的注意力引開,等於是替楊釗解了圍。
李嶸立即把槍口轉向李昂道:“李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你既然自己撞上門來,就怪不得本郎君了。馬邑!”
上次被伍軒打敗的那個馬邑,立即抱拳道:“小的在,請郎君吩咐!”
“把這廝扔到外頭的陰溝裡去,讓他吃個飽。”
李昂望著快步衝下樓的馬邑,心裡暗歎,年輕人真是衝動,話還沒說上兩句,幹嘛就喊打喊殺的呢?
自己只是想幫楊釗解個圍,沒打算把事情鬧大,這是要逼我上梁山嗎?
今天伍軒沒有跟來,馬邑自恃武功了得,根本沒把李昂這種書生放在眼裡,上來就拎住他的衣領,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他拎出門去。
“放開我!放開我!”李昂一邊大喊,一邊掙扎,但哪裡掙扎得開。李嶸看了,得意地哈哈大笑著。
李昂拳打腳踢著,但他那點力道,對皮粗肉厚的馬邑來說就像是撓癢癢。馬邑桀桀地怪笑著,把他拎到街邊的陰溝邊。
長安城裡的街道兩側,都砌有排水的陰溝,這些陰溝往往深達一丈,溝邊栽著楊柳、榆樹、槐樹。
到了溝邊,李昂一下子抱住旁邊的槐樹,拼命地蹬著腳,馬邑要去掰開他抱著樹幹的雙手,結果一不小心,被李昂蹬到腳彎處,身子冷不防向前歪出,“啊!”一聲驚叫,馬邑裁到了一丈深的陰溝裡。
撲嗵!陰溝裡又是泥又是水,馬邑一頭紮在淤泥水中,手腳並用,但淤泥太深,一時竟沒能把頭拔出來,倒弄得汙水四濺。
門邊有不少人跟著出來看熱鬧,包括李嶸的另外兩個手下,這下全都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馬邑怎麼了,怎麼自己先掉進陰溝裡去了。
李嶸在樓裡聽到撲嗵的響聲,只道是李昂被扔下去了,正得意大笑著,結果隨後看到走進樓來的不是馬邑,卻是應該在陰溝裡待著的李昂。
只見他臉無表情,一步,一步,那是一步一頓,門外的亮光從他背後照進來,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這讓他看上就像是王者歸來!
李嶸的笑聲戛然而止,指著李昂道:“你……你怎麼……怎麼……?”
面無表情的李昂,突然一聲洪亮地大喊:“不好了!有人掉陰溝裡去了!快救人啊!再不救人就來不及了!”
他這一嗓子喊出,讓樓裡不少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李嶸失聲喊道:“這是怎麼回事?!馬邑!馬邑!你死到哪兒去了?”
李昂縮了縮腦袋,弱弱地說道:“六郎,你的手下一個不小心,掉陰溝裡去了。真的,不信你問問他們,真的不關我的事。”
剛才一樓有不少人跟出去看熱鬧,包括杏花樓的幾個龜公在內,大家在驚訝中回過神來,李嶸的兩個手下滿臉莫名其妙地說道:“郎君,馬邑不小心自己掉陰溝裡去了。”
“自己掉陰溝裡去了?廢物!通通都是廢物!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救人!”這下子李嶸臉都丟光了,最得力的手下,沒把李昂扔陰溝裡,自己倒先掉下去了,這算什麼事啊!
樓裡的其他公子哥兒,此時個個笑得前俯後仰,指著李嶸七嘴八舌地起鬨道:
“六郎,你那手下怕是餓了,自己先下去嚐嚐鮮去了。”
“哈哈哈,某活了十七載,就沒見過這麼好玩的事,笑死人也…。。”
“六郎,別告訴人家我認識你哈,這也太丟人了!”
“你那手下是叫馬邑吧?我看呢,以後改叫馬屁得了,嘿嘿。”
“六郎,彆氣,彆氣,有什麼好氣的,又不是你自己掉陰溝裡,看開點。”
“我看呀,就算是六郎自己掉陰溝裡也沒事,反正又不是右相公掉陰溝裡,哈哈哈……。”
李嶸平時仗著其父的權勢,眼高於頂,說話又經常得罪人,人緣很差,長安城裡的公子哥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個個幸災樂禍,什麼怪腔怪調都出來了。
李嶸顏面丟盡,剛剛還叫救人的他,氣得跑下樓來。李昂還以為他跑下來是找自己出氣,結果只見李嶸直接跑出樓去,抱起一塊石頭就往陰溝裡砸;
嘖嘖,這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夠狠!
陰溝裡,馬邑好不容易才把腦袋從淤泥裡拔出來,正在抹著臉上的泥水,突然看到有黑影落下,嚇得他連忙退開,又是一屁股坐在爛泥裡。
“你個廢物!還敢躲,看老子不砸死你!”李嶸一砸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