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一場大劫難。今日沒有外人在這,你能不能詳細給我說說。”
以前,楊釗並不太把李昂這番話當真,但現在入京才數月,他已經走馬蘭臺,身為御史,眼看前程一片光明,對李昂的這番話,在他心裡自然也多了幾分可信度,更有幾分是期盼或是好奇。
李昂拱拱手,正色地說道:“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所謂天意,能推算出一二,供人趨吉避凶,已是難能可貴。再多,莫說在下無力推算,就算能推算出來,也不能多說,否則,你我二人必遭天譴。”
在一些大事件上,李昂確實敢說有預知能力,但中國的史書,多是以春秋筆法寫成,因此,後世往往只知道歷史的某個階段發生了某件大事件,但事件的起因,和具體細節,往往沒有記載。
在一件能記入史書的歷史事件裡,必定涉及無數人物和細節,而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足以要命。
因此,你即便能預知某一件大事的發生,並不見得就能改變它,或是能在其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說直白點,就像一場戰爭,你能預知戰爭雙方誰贏,可如果你參與進去,你很可能就會成為最先掛掉的那一個。
所以,最好是站在外面投機,確保風險最小,而利益最大化。
對於楊釗崛起的細節,李昂也不太清楚,就算清楚,也不會全說出來,說得太清楚反而會遭忌。
楊釗稍稍有些失望,打哈哈道:“來來來,喝酒,二位賢弟,請!“
“楊御史請!”
隨後,李昂委婉地提出,讓他幫錢實周旋一下春闈的事。其實不用他說,楊釗也知道錢實送如此厚禮,定是有求而來。
楊釗有些為難地說道:“錢老弟,實不相瞞,本官與達奚珣之間,並無交情,春闈之事,本官眼下還真不好過問。”
楊釗語出真誠,倒不像作偽,甚至還表達了一些歉意。
如今,楊釗可謂是春風得意,左右逢源,不管是左相李適之還是右相李林甫,都對楊釗有所求。或許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和能量。
李昂不會點明這些,直接點明,那吃相就太難看了,這次送禮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還是那句話,只要錢實能繼續經營好楊釗這層關係,將來就不怕沒有回報。
***
天寶五年正月十三,因皇甫惟明獻俘有功,皇帝再次降旨,皇甫惟明兼河西節度使,鴻臚卿。加上他原來就是隴右節度使,如此一來,皇甫惟明身上就兼著一寺卿,兩節度的官職。
除此之外,還賞了皇甫唯明長子一個五品官職。皇甫家可謂是紅極一時。
值得一提的是,李適之長子李霅也同時升官了,出任衛尉少卿。衛尉少卿是個掌軍器儀仗、帳幕之類官職,比他原來的員外郎品級高了不少。
就在受封當日,皇甫惟明再次上表,彈劾李林甫八宗大罪,促請皇帝罷李林甫相位,同時讚譽韋堅的才幹,請以韋堅代之,此事一出,朝野為之震動。
李林甫益怒,召集一干手下,密謀反擊,及夜方散。
本來還算平靜的長安城,因為皇甫惟明這位邊疆大帥的強勢介入,一時間風雲變幻,暗流洶湧。
不知是有意無意,到十五元宵這天早上,太子妃回孃家了。
此事本來也平常,但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就難免讓有心人浮想聯翩了。因為太子妃不是別人,正是刑部尚書韋堅的妹妹。
太子妃回孃家,也就是去了韋堅家裡。
而在太子妃回孃家後不久,一向極少外出,謹小慎微的太子李亨,竟也出門遊玩,並於東市上和韋堅來了次“偶遇”。
韋堅很有才幹,出任陝郡太守、水陸轉運使期間,主持徵調民工,在咸陽壅渭為堰以絕灞滻二水,向東作一條與渭水平行的渠道,在華陰縣永豐倉附近復與渭水匯合,又在禁苑之東築望春樓,下鑿廣運潭以通漕運,使每年至江淮載貨之船舶在潭中集中,大大緩解了長安日常供給問題,深受皇帝寵信。
韋堅除了一個妹妹給太子李亨為妃外,還有一個姐姐嫁給了皇帝五弟薛王李隆業為妃子。一門兩王妃,榮耀一時。韋堅一族為官者多達數十人,勢力不容小覷。
太子李亨在東市上偶遇韋堅,真的是偶遇嗎?
他和韋堅淡了些什麼,外人無從得知。
元宵節是一年之中最為隆重的節日之一,是日帝都金吾不禁,全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少,皆上街觀燈。
李昂一個小小的舉人,他可不管京中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