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覺得他身子涼?在地上躺了一宿,別鬧病了。”
“福晉就放心吧,奴婢早就喚廚房煮過薑茶了,爺用完早膳飲了才去上朝的。”她也算是個心思玲瓏之人了,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著了衣衫端坐銅鏡前面任她鼓搗髮髻。
眼雖望著銅鏡,念頭卻飛了開去,也不知四爺那邊佈置的怎樣了,四爺府我還是得多去走動的,不然這些個事情如何一一落實呢。
只覺眼前有異物晃過,才回過魂來,只見他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後,手裡拿著一朵大紅色的木芙蓉,襯的他臉色益發神采照人,春風得意。
“你回來了也不喚一聲,躲在背後裝鬼呢?青天白日的。”我酸了他一句,他也不惱,只將手中花兒遞給我,說道:“今日偶來興致,下朝後便去與十三弟一起去四哥府院逛了一圈,才發覺他的院落原來打理的這般細緻,特別是那些個暖棚子,裡面話兒千種萬態,爭相而放啊!”
他說的飛揚,我卻有些不自在的接過他手裡的花,說道:“生生的開著多好,硬得掐了帶回來。”
“既是這樣,我們也仿著四哥,在院落裡搭個棚子吧,我得空便去他那討個苗兒,總也會有百花齊放的時候。”我對此雖無甚意願,但也不忍扼了他的興致,便說道:“隨爺高興罷。”
轉念又想到,他去四爺府裡自是不可能賞花那般簡單,又是與胤祥一起去的,這其中怕是有些文章,我心裡總是有些憂慮,忍不住出口問道:“胤祥…可是找你去府裡議事的?”
他神色一轉,笑容僵在嘴角,我說他為何今日心情頗為舒暢,怕不僅是為了昨夜我等門之事,更多的乃是如今朝局的變化,他知悉了!
而透露此事之人,便是胤禛。
不由的壘起了小骨,幾年倉匆而過,四爺曾在我面前所講的句句狠辣之言,屢屢怨毒眼神,皆是朝著八爺而去的,他定然沒有放下過心裡的仇視。
如何,該如何是好。
果然如我所料,八爺遲疑了半刻方才道來:“胤祥喚我去四哥府上,乃是為了太子之事。四哥終於受不了太子的剛愎自用,不察民苦,決議不再隨他腳步,護他周全了。”
“接著胤祥在側也煽風點火,說要棄太子而襄助你?對不對?”血已湧上了腦顱,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擺明了要將八爺拖入局,到時未發現我們苦心設計太子便罷,若被康熙察覺,遭殃的怕是八爺!
第一百九十七章:入局2
第一百九十七章:入局2
“啪”一聲,才知道自己把一隻碧玉簪子生生給捏斷了,冰冰涼涼的刺進了手心。 看著血順著簪子蜿蜒而流,八爺慌忙拿帕子出來捂上,吩咐奴才去請大夫。
心裡如珠落地,彈跳著一刻不停。八爺見我面色有樣,知我憂惱何事,握著我的傷手,寬慰著說道:“莫要太過憂心了,四哥雖然也曾針對過我,但都是因為原先一直護著太子,況且胤祥也在,他不會看著四哥傷害我的。”
“你!”我惱意四起,又不是個不知糾結,不明事態之人,怎麼到了節骨眼上卻開始幼稚了:“你與他之間,又何止朝堂上的爭鬥…”原本想要言明,四爺為了我之事,早已對他恨之入骨,但話到嘴邊,卻委實開不了口,一個是我夫君,一個是與我攜手並肩那麼多年之人,叫我如何抉擇。
“心兒,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是都這些年過去了,況且是皇阿瑪指婚,他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應記恨我才是的。”八爺目光粲然,仍是難掩心底的那份愉悅,難道自小深宮中跌倒爬起復行無數次之人,會想不到自己哥哥也是覬覦帝位之人麼。
知道再同他說,已無任何意義,怕是胤祥與四爺的說辭太過另他信服,以致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
我必須幫他,不然會愧疚一生的,歷史固然宣示了他的結局,但作為他的福晉,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斃,更何況這一切還都是因我而起。
飲罷大夫開的苦藥,我緊了緊手上纏的繃帶,叫小福子倍了馬車往四爺府走去,知道此刻他們都在宮裡上朝,便徑直在他書房等他。
四爺府裡一片澄寧,書房一側小窗正對著暖棚,筠筠嫋嫋的飄來幾絲幽香,我拿起毛筆在鋪展的宣紙上隨意的畫了幾筆,拿出兒時亂塗亂抹的勁頭,畫了好一陣子,才有些似張人臉。覺得無聊了便起身在書房裡兜轉,房裡掛著的盡是四爺閒來所寫的丹青,個個用畫框裱的堂正。 久#久小說#網
忽然眼睛似被刺了一般疼痛,正對著桌椅的那面牆上,端正掛著那首我曾經寫在小冊上的詩:窗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