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真的做到長生,但這種信仰,卻是一直沒有改變過。
龍虎山張天師就是南楚的國師,武功不知如何,但道術卻是登峰造極,門下弟子數千,可謂是顯赫一時,為當今明揚帝所推崇。
先是恍然,舒楚隨即大怒,什麼叫只有做下人的命?又想起昨天夜裡那塊肚兜,不由對眼前這胖子怒目而視。
“我說胖子,你的眼光就這麼差麼?”
“什麼?”胖子不明白,反問道。
“我說,你偷雲梓萱的肚兜也就罷了,怎麼卻只偷到了她婢女的?”
不提還好,一提起昨夜的事,胖子一下就怒了,盯著舒楚道:“你這人真是可恥,枉我當你做兄弟,沒想到你居然告密,害得我差點被逮住!”似乎,他已忘了是誰點的誰的穴道了。而且,還理直氣壯地說把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當成兄弟?
“得了,胖子,我不過試一下你的反應能力,你這麼生氣幹什麼?倒是你,堂堂一代未來偷神,怎麼只是誤中副車?”
兩個人吵了起來,可憐的舒楚,在這方面沒經過多少練習,明顯辯不過胖子,而且,更吃虧的是反應沒有胖子快,在夥計走近之前,胖子從窗中掠出,跑得賊快。然後舒楚倒黴地被夥計逮住,堂堂一代劍神又做不出吃霸王餐的舉動,可憐剛發的五兩銀子的薪水都花在了這上邊了。
等付完帳走出酒樓之時,舒楚吸取教訓,決定下次見到胖子不管是不是會暴露自己的武功,一定先教訓他一頓。
在舒楚與胖子吵架的時候,京城的另外一條街上,若林寺的門口,白髮年輕人和他的徒弟兩人站在寺門外,投上了拜帖。
若林寺是京中為數不多的寺廟中最出名的一座,主持大方禪師佛法精深,乃是得道高僧。在道術橫行的南楚,大方禪師的存在確實是一個異數,不只是達官貴人喜歡與之交往,便是當今皇帝,也常常邀請他入宮講禪。
這樣的待遇,來自於大方禪師的身世,只因大方禪師在出家前曾是方家的嫡系弟子,捨棄了大好前途出家之時,許多人曾感到惋惜。
沙彌用疑惑地眼神打量著這兩個人,雖然覺得邊上那個年輕人看起來土裡土氣,但這白髮年輕人冷若冰雪的高高在上的氣質還是使得他不敢怠慢。
“落雪魘!”
當大方禪師看見拜帖上的署名時,心裡不由猛地一震,有德高僧臉上一貫帶有的虛無和高深莫測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煞白而微微扭曲的臉。
多久了?大概有三十年了吧,你終於回來了?伸出手將拜帖撕成粉碎,大方禪師轉過頭看見了目瞪口呆的沙彌,不耐地一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長吸幾口氣,大方禪師連念幾遍清心咒,才緩步出門。
看到門口的白髮年輕人之後,大方禪師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落雪魘已經死了,眼前這人應該是他的弟子吧。
“裡邊請!”將二人引進了寺門,大方於迴廊上不緊不慢地前行。
“方青流,一別三十載有餘,竟連故人都不認識了麼?”已把心放下的大方禪師忽聽到白髮年輕人冷冷的話從背後傳來。
“啊!”大方禪師驚呼一聲,悠忽止步,轉頭凝視著這個白髮年輕人,臉上現出駭然的表情,猛地後退了兩步,喉間擠出了兩個字:“是……你?”
“對,是我!”白髮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怎麼?不歡迎我回來麼?”
烈真在一邊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來,師尊既與這和尚認識,卻為何說這樣奇奇怪怪的對話?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大方禪師臉色數變之後,還是恢復了正常。只是心中卻是長嘆不止,見到此人,只怕自己再無寧日。
“阿彌陀佛,施主得證大道,可喜可賀!”
“真的麼?只怕你心中巴不得我再莫回來,然後你可以繼續做你的有德高僧!”如刀的目光緊盯著大方禪師,白髮年輕人一口道盡了禪師的心思。
“漫天白雪飛魔魘,無心狂劍卷清流。已成過去,來去空空,貧僧已遁隱空門,世上已無方青流,施主為何來此?”大方禪師長吸一口氣,已恢復了慈眉善目的樣子,眼神復歸於寧靜。畢竟,這幾十年的唸經吃素也不是白混的。
“難為你還記得這話,當年你我再加上無心和狂劍,天下在我等指掌之間。如今他們二人已作枯骨,你難道真肯隱於空門,直至老死?”說起過去,白髮人言語中透出幾絲感傷,隨即卻又被冰冷所取代。
“阿彌陀佛!”大方禪師雙掌合十,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