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以琛沒回答任牧禹,看著任牧禹的胸口問道。
賀以琛其實每天都在關心任牧禹傷口恢復情況,即使沒有出現,卻是每天都會私下見醫生了解情況。知道,任牧禹現在傷口復原很好。這樣的運動,還不足以讓傷口有問題,只是會有點痛而已……
男人,一點痛,不算什麼。
賀以琛似乎也沒有打算等任牧禹回答,自己做著熱身運動,一邊做著,一邊說道:“從記事開始,爸對我就很冷淡。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給我一個正眼。從小,我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很冷淡。小時候,一開始我什麼都做的很好,其實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得到,爸一句誇獎。”
“後來我發現,不管我做得多好,都不會得到爸的一句肯定。在他眼底,我的優秀似乎是應該的。六歲我開始打架,把同班的男生挨個都揍了一遍。其中不乏很多高官的兒子,我惹了事,最後都是母親出面。也只有這個時候,她的目光是在我的身上,不是在爸的身上。”
“打架鬧事,大概維持了半年。我又懂了,不管我多壞,也得不到父母的關注。十六歲出國,我開始玩拳擊。我發現,每次只要有壓力的時候,狠狠的打一場,打到虛脫。再恢復精力的時候,再煩心的事情都會過去。”
任牧禹在賀以琛開口說的時候,已經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了他扔過來的運動褲,和他一起做著熱身……
二十分鐘後,賀以琛和任牧禹做好準備,上了拳臺。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他。
“不趴下,不結束。”
賀以琛和任牧禹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個人默契的開始……
任牧禹拳頭很有力道,賀以琛避開了幾拳,也受了幾拳,賀以琛的拳頭卻任牧禹都躲過去了。開始的幾拳,任牧禹沒有察覺。但是,當超過十拳後,任牧禹停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任牧禹看著賀以琛,他也曾經為了贖罪而讓傑森故意打自己。現在,賀以琛就是在故意讓他。
“這是我母親欠你的,我替她受。”
賀以琛看著停下來的任牧禹……
一句這是我母親欠你的,我替她受……
讓任牧禹眸色變深……
“啊!”
任牧禹突然發洩的叫了一聲,衝向賀以琛。他看著賀以琛的眼神,從他的眼底,看得他在做什麼。不再猶豫,任牧禹揮出的拳頭,重重打向賀以琛。
避開了要害部位,任牧禹的拳頭,一拳拳打在賀以琛的身上。
他內心深處的怨恨,無處發洩。
他心中怨恨唐宛如明明知道自己和沐瑩不是親兄妹,卻還是眼睜睜看著他逼著沐瑩拿掉孩子。他怨恨唐宛如的隱瞞,差點讓沐瑩失去生命,陰陽相割,而他差點撞死自己的母親。他怨恨當年賀東海捨棄他,讓他差點被親生母親殺死。他怨恨自己的親生母親太狠毒,讓他一次次在生死關頭徘徊……
他心中的怨恨,無處發洩。凌鳶再壞,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再怨恨,也不能對她做什麼。賀東海再自私,他也沒有辦法對他做什麼,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怨恨唐宛如,可是他還是不能對她做什麼。除了質問,他一點發洩的方式都沒有。
沐瑩再怨恨唐宛如,她還是她的親生母親。生她養她,永遠無法抹滅的血緣關係。為了沐瑩,他恨的牙癢癢,也什麼都不能做。他捨不得讓沐瑩再傷心,可是心口這團憤怒的火焰,怎樣也無法澆滅……
他心中恨……
他心中怨……
無處發洩,像是毒瘤一樣在自己內心裡。
賀以琛沒有避,任牧禹的拳頭,一拳拳打在他的身上。每一拳,他都能感覺到任牧禹心底深處的掙扎。
任牧禹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汗水隨著拳頭的揮出,飛灑出去。賀以琛被打了一個多小時,手撐在地上,重重的喘氣,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還是沒撐住,坐在地上。任牧禹單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滴,汗水太多,模糊了視線。
體力極速消耗,剛剛秉住一口氣,體力耗盡……
賀以琛身體躺倒在地,眼前有些暈,緩了緩,輕聲開口。單膝跪地的任牧禹體力耗了太多,身體也是一軟,和賀以琛平躺在地上。
“牧禹,對不起!”
賀以琛的嗓音很啞,被打了一個多小時,渾身都在痛。躺在地上,汗水很快浸溼了躺的地面,任牧禹閉著雙眼,剛剛的一場拳擊,打的他現在很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