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雙手環抱,有些懶散的看著楚桓和他身後嵐罄,又冷哼了一聲,道:“楚桓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起碼也是一國之君,應該不會做出有損賢王之名的事情,畢竟楚國的兵力在強大,若是同時得罪了匈奴和軒燁國,只能是死局,但是……那個叫嵐罄的女人可就不一定了,我能感覺得出來,她對你可是恨怒交加。”
“受情愛所苦的人,通常如此,放心,她不是我的對手”雲傾冷冷一笑,轉身,和雷霆一同走向了正在搭建的帳篷的幾名契丹人那裡,與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坐在帳篷裡休息。
雷霆將馬車內的褥子等物都捧出來,為雲傾鋪設好,便懶懶的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星空,呼吸著這所謂自由的空氣,盡情的享受著難得的悠閒和豁達。
夜色寂深,繁星錦簇,黑幕蒼穹中間,懸掛著一彎明月,完整無缺。
今夜,是十六了,月亮分外圓滿,根本連一點的缺陷都沒有。
金陵,巍巍森嚴的皇宮中,金碧輝煌,繁星籠罩在哄搶金瓦之上,反射出朦朧的光暈。冷清慼慼的大殿前,猩紅的長毯上,金絲菱花閃爍著華貴,冷清的月光幽然灑照,灑落了殿前的寂寥身影上。
凌燁軒站在殿前,剛毅的眉宇微微的黜起,凝視天邊的圓月,眉宇之間盡是相思和苦澀,身後,麟兒帶著弟弟妹妹玩耍的笑聲都不能打破這一刻的他內心的孤苦。
“父皇,父皇……”麟兒邁著小腿奔跑過來,一身合身的墨色蟒袍襯著圓嘟嘟,卻顯得有些俊朗的小臉,小手拽著凌燁軒的長袍龍擺,仰著頭,稚嫩的聲音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道:“父皇,今天已經十六了,母后已經到她想去的雲山了嗎?”
凌燁軒俯首凝視自己的兒子,心底一疼,蹲下身子,雙手扣在麟兒的雙肩上,低沉的道:“是啊,麟兒的母后已經去了雲山之巔了,她現在看到的月亮應該比這裡更大更圓一些,你母后自由了,她現在應該很開心。”
麟兒看著自己的父皇眼眶微紅,小臉糾結起來,張開雙臂抱住凌燁軒的脖子,道:“父皇不哭,母后走了,還有麟兒,還有洪兒和雲兒,嬤嬤們說,小妹妹長得可像母后了,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父皇的,麟兒也會的。”
凌燁軒的神色一震,驀地閉上了雙眼,但是眼角的冰冷和晶瑩還是滑落了下來,他緊緊的抱住麟兒。現在,就只剩下他和他們的孩子了,婉兒,婉兒啊……
夜色濃郁時,雷霆提著酒壺和烤熟的肉走過來,在她的帳篷前面生了篝火,將東西遞給她,道:“吃完了就早點睡,我們明天也早點出發,我越看北楚的那群人,越覺得不舒坦,特別是那個瘋女人,所以和孫恆初商量了,早走早安心,過了大運河,路過商隊時,就不怕他們了,因為北楚的邊界有兩萬匈奴士兵候著。”
雲傾接過酒,拔了塞子喝了一口,卻沒有回答雷霆的話,而是幽沉的看著天上的明月。
“怎麼了?”雷霆疑惑的看著雲傾。
“沒什麼,只是在想,不知道他和孩子們是否安好,今天已經十六了,這裡的月亮和金陵的月亮,不知道哪一個更圓一些。”
雷霆神色黯然,他也看著天上的月亮,隨之卻打趣道:“肯定會安好的,他們可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只是,除了榮華富貴之外,他們似乎也什麼都沒有了,因為你離開了”,雲傾,應該算的上那冰冷的皇宮中唯一的暖色吧,至少在凌燁軒的心裡面是這樣。
“是啊,自古帝王,其實除了至尊至貴和榮華之外,似乎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年老之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只是一個太監而已,太子皇子,都不能侍奉左右,我的雲兒,將來也要嫁為人妻,不可能長久的陪伴他”雲傾淡淡的說道,隨後猛灌了一口酒。
雷霆黜眉凝視雲傾,奪過她手中的酒壺,道:“今天不準喝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雲傾起身奪回了酒壺,道:“今個兒我心情好,想多喝一點,你也陪我喝。”
雷霆想搶回酒壺,可是雲傾卻閃躲的不著痕跡,幾番無果之下,雷霆只好作罷,嘆息道:“那你沒有辦法,好,今天我就陪你喝酒”,說罷,從身後提出一罈酒,揭了紅蓋,揚起就灌了幾大口。
“爽快”雲傾大笑,與他一同喝酒。
一個多時辰後,雷霆看著趴在帳篷內,面色紅潤,睡得香甜的女子,不禁搖頭失笑。這個丫頭今天晚上喝了般壇酒,也就算的上是盡興了,可是卻也將他這個享有千杯不醉的人給灌得有些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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