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主入宮,駕歇東行宮,內務府撥了十五名宮娥和兩名太監前往打點伺候。
楚郡主入宮當日,在東行宮梳洗裝扮,求見皇帝,禮部尚書武翊思以郡主旅途勞乏為由推辭。
第二日,楚郡主清早前往凌霄殿拜見皇帝,被趙公公以皇帝政務繁忙,在御書房議事,不能接見為由推辭。
第三日,楚郡主在御書房前求見皇帝,被禮部尚書武翊思前來告知,兩日後為公主接風洗塵,而後又請回了東行宮休息。
御書房內,雲傾坐在凌燁軒身側磨墨,素手捋著鸞紅色密紋了金絲鳳紋的袖子,輕笑道:“皇上是鐵了心思不肯見楚郡主?”
凌燁軒執筆在摺子上寫了幾行字,隨後丟下筆,顯得有些煩躁的道:“後日得晚宴,你替朕出席吧,就說朕身體不適,不能接見郡主,到時候別玩的太晚,適當時候可以將場面交給武翊思扛著,早些回來休息。”
雲傾失笑,又替凌燁軒取下一本奏章放在面前,道:“郡主的賀禮有已經歸進國庫了,皇上卻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是什麼道理?還是一起去吧,而且皇上也沒有見過那個郡主,也許那位郡主美貌可人,溫柔婉順呢。”
凌燁軒劍眉挑起,眼神冷清的凝視著雲傾,寫字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雲傾立刻噤聲,隨之卻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無奈的轉過頭去,這兩日,凌燁軒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實在令她不知道該怎麼服侍了。
又過兩日,宮廷晚宴在金鑾殿中開席,皇帝聖諭,宴請各位朝中大臣和後宮五品以上的嬪妃參宴。黃昏戌時,金鑾殿內外已經是一片繁華景緻,禮部尚書武翊思親自裝點了金鑾殿內外,眾人踏進之時,只覺原氣勢恢宏的大殿更是莊嚴肅穆,令人不敢逼視,甚至站在那重重疊疊的漢白玉石階下,都覺得自己渺小得幾乎如同螻蟻。
大殿內,金碧輝煌,殿梁之上纏繞著蜿蜒的金色騰龍,怒目橫視,飛爪噴霧,身上的龍鱗片片匝起。金色的方磚如鏡一般倒映著人的身影,一條紅毯長長鋪設,直蔓延到漢白玉石階之上,隱於龍椅後側的幔帳內。兩側,十二扇通天落地的白羅琦紗被鑲金漢白玉的掛鉤挽起,菱花金燈灼亮,照耀得殿堂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
晚宴正時,六部官員幾乎都已經到場,大殿外趙公公一聲圓潤的尖穿聲中,眾人紛紛叩拜在地,三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隨之,屏息凝視著大殿外相攜踏進了墨色龍紋長袍和垂尾拖延著長擺的鸞紅鳳紋長袍。
凌燁軒握著雲傾的手,與她一同榻上十層漢白玉石階,凌燁軒落座在龍椅上,而云傾則是坐在垂簾後的鳳椅上。兩側明黃紗簾緩緩的下降,碧璽珠簾垂落搖晃,遮掩住了那鸞紅色的嬌小身影。
“諸位都平生吧”凌燁軒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威懾和清冷,緩緩的在大殿上響起。
“臣等,謝皇上,皇后娘娘”諸位大臣紛紛起身,只聞大殿內一陣靴履和衣袍的簌響。
“啟奏皇上,臣已經派遣前去請楚郡主前來赴宴了,但是郡主說,今日初次拜見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妝點一番”武翊思從桌宴上起身,沉聲稟報。
凌燁軒神色淡漠,抬手揮動,武翊思立刻低頭,入座。
雲傾在幔帳後側冷冷一笑,只怕這位郡主不止是要妝點一番,還要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思緒還未平復,大殿外就聽到了一名小太監的通傳:“楚郡主到——”
大殿內的眾人頓時都凝視屏息,紛紛朝大殿外望去,孰知先看到的卻並非是人,而是飄揚如殿的一條豔紅色的綢緞,那綢緞似已經活了一般,飄揚在空氣中,如同靈蛇一般蜿蜒而進,令人驚歎。
雲傾雙目一眯,就在大殿外內眾人驚呼之時,一道大紅的身影從大殿外飛進,竟如九天玄女一般的舞綢緞凌空起舞,她雙臂纏繞綢緞,旋轉而下,如夢似幻,而身後則是隨之跟進來了是名身著北楚綠色小襖裙的歌姬,她們每人身上都揹著一隻小鼓,跨一步敲擊兩聲,十分有節奏,而楚郡主則是扭動著撩人的腰肢,如蛇一般盡情的舞動,綻放了自己的最妖嬈的美。
一舞作罷,楚郡主肩環兩條大紅的綢緞帶緩緩上前,叩在凌燁軒面前。清脆的聲音婉柔而大方,道:“臣下北楚承悅,參見上方皇上、皇后娘娘,願祝皇上龍體安康,皇后娘娘鳳安詳和。”
“起來吧”凌燁軒的聲音冷清淡薄,隨之對一旁的趙安道:“請郡主上坐。”
“臣下謝皇上”嬌柔的聲音帶著不羈的北楚風格,承悅郡主傲然起身,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笑意,似乎根本不介意皇帝的冷淡,隨後轉身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