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們這些賤命搭上不要緊,若是連累上了娘娘,使得娘娘又什麼三長兩短,奴婢們可是就算做鬼都不得心安的。”
“這件事你為何不早跟我說?”雲傾心口怒火升騰,太后這麼做,無非是一計不成,便連線著給她一個下馬威,雖然折騰的是她的宮人,事實上卻是暗中打壓她。
“皇后娘娘,奴婢不忍娘娘再受委屈,所以……。”蠻兒見雲傾面露怒色,更加的著急了,她死不要緊,可是卻萬萬不能連累小皇后。
看著蠻兒哀慼的模樣,雲傾胸口一陣窒悶,但是隨之,她還是將怒氣壓下,有些無奈的道:“好了,本宮有些煩悶,想出去走走,你就留下來照顧那些人吧。”
“娘娘要出去?”蠻兒眼中露出一絲驚慌。
難不成待在家裡坐以待斃?雲傾笑著敲了敲蠻兒的額頭,道:“難不成待在殿裡憋死啊?放心,今日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以後也不會再有。雲傾眯了眯雙眼,深邃的殺機一閃而過。
……。
輕便的衣裳,簡單的頭飾,讓雲傾行動快捷了許多。自從回王府一趟後,她伸展了一下筋骨,雖然不及以往的身手,但是曾經的手段卻已經找回了七八成。
快如捷豹的穿梭在宸棲宮後殿的樹林內,雲傾如同一隻從籠中飛出的小鳥,肆意而縱情的在菊花海中奔跑,一個輕巧的躍身,嬌小的身體坐在了一棵參天大樹的枝條上,放鬆的甩著兩條小腿。抬眼,站在足夠高的地方可以俯覽大半個後宮的格局。
她清透而冷冽的眸子瞥向不遠處的建章宮,金瓦閃爍,高牆巍峨,幾百丈的青石路上,的確有不少人影來來去去,其中也有不少的嬪妃。然,就在雲傾捉摸著應該如何對付這個老妖婆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抹英挺的月白色身影。
眸光驟然一寒,雲傾輕盈的站在樹枝上,起初,她還以為自己是看錯的,但是距離雖遠,卻還是看到了壽王凌燁雲略顯羸弱的身形,他站在建章宮大殿前,停步下來,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般,驀然回首——可惜看不清他的神色,隨後,他握拳抵在下顎上,似乎在咳嗽,接著,便入了內殿。
雲傾雙眼微眯,嗖的從樹枝上躍下,瓔珞揮動,青絲飄舞,一個漂亮的凌空翻轉落在草地上。凌燁雲在這個時候去建章宮做什麼?是太后召見還是……。雲傾沉思,想到剛才看到很多嬪妃的身影,眼底更為森冷。她與凌燁雲素來交好的事情是整個金陵城人盡皆知的,莫非太后想為了趕盡殺絕,已經將心思動到他身上了?
還真是步步緊逼,寸寸奪命,看來,她不動手也不行了……。
……。
菊花錦簇,淡香來襲,秋風幾許,撩起幔帳起舞。
霓裳宮中,雲傾坐在琴前,雙手撫動,一曲越人歌緩緩流蕩在樂師府中,婉轉悲慼,流連縈繞在這空蕩蕩的大殿之中。這是凌燁雲第一次教授雲傾所彈的曲子,琴音沉重,每一根音弦都似要穿破長空,遁尋著那清晨濃霧瀰漫的江上,筏舟緩行,偷偷仰慕王子的少女含羞輕怯,卻不能開口傾訴的情懷。
雲傾很聰明,雖然她不是很能體會那個筏舟少女的心思,但是卻可以將凌燁雲當時彈奏的神情和情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絲毫不差。
靈敏的耳邊聽到了一陣急促而沉穩的腳步聲,雲傾秀眉微挑,手中的流轉的琴聲不停,眼底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甚至還帶著幾分俏皮。她斂下細密的長睫,聽著那腳步聲在跨入大殿後似乎微微一頓,衣裳簌響的聲音,心裡確定,來人必然是聽到琴聲後僵住。
隨之,那腳步聲一改之前的節奏,顯得有些沉重的一步一步的踏進,顯然是不想驚擾她,但最關鍵的是,來人呼吸穩健而綿長,似練過武功。驟然抬起雙眼,一抹寒意閃過,雲傾突然有些不確定這個是不是凌燁雲。
直到,樂師府空蕩蕩的殿門前出現了一抹月白色的英挺身影,她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雙目微凝,原來身體羸弱的凌燁雲也是會武功的,可是自己與他在一起相處三年之久,竟然沒有發現這一個秘密。
清澈靈透的雙眸望著大殿內推開楠木雕花門走樂師府的男子,他一身月白色的金絲長蟒圖騰在此刻陰暗的宮殿中竟顯得有些猙獰,戎靴踩踏在了不染灰塵卻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的空曠宮殿裡幾乎可以聽到回聲,明黃色的腰帶上垂落著兩枚羊脂玉麒麟雙獸和一塊出入宮庭的墨玉腰牌……。
雲傾眼神沉了沉,少許後才抬頭望向凌燁雲那張白皙如紙,俊美溫柔的面容,在對上那雙漆黑如玉的眸子時,瞬間將所有的懷疑和猜測都埋入心底,揚起一抹燦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