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從沒有想到過的。
等到小梅離開,水月沉默半晌,細長的眼中泛起一片柔和,越發得清麗誘人。“暮風,謝謝你,也謝謝子沐吧。我知道不能見到他,你代我轉答好嗎?”她夜鶯般動聽的聲音在白暮風耳邊淡淡響起,卻讓白暮風心中一跳。
“你和子沐,都不是平常人吧。”仍舊是不急不緩,語不驚人死不休,白暮風心中的震動越來越大:“你想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平常人?”
“這還用說嗎?”她淺淺的笑著,“你們有太多的顧慮,所以偷走了我,而不是用贖;我的身價,我還是知道的,媽媽卻不再追究,這不正常吧。聽說軒轅朝有四位皇子俱是人中龍鳳,子沐他,”微微頓了頓,臉上有些發紅:“那日我看到他的配劍,卻繫了皇室的龍結,如果我沒猜錯,他,他是一位皇子,是嗎?”雖然儘量平緩的說出,可心底仍止不住顫抖。子沐,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太遠了。
白暮風愕然,有些失神的望著面前站著的豔麗女子,她,她分析的一點都不錯,絲絲入扣,條理清晰。有些艱難的掩了口唾沫,他尷尬的笑:“你都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子沐的確是皇子,軒轅朝的四皇子軒轅子沐。”他似乎是鬆了口氣,知道也不是什麼壞事,這麼冰雪聰慧的女子,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就那麼落莫的站在那裡,水月像失了魂般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那雙眼睛裡幽邃的光勾得他的心隱隱作痛起來。“暮風,你要幫我個忙呢。”她悠悠的開口,平靜的看不出是喜是憂。
“什麼?”他默默走近她,聞到一股好聞的清香味。
“讓他忘了我吧,暮風,”她抬起極清澈的眼睛,湛藍的天空映在那雙眼睛裡都變得明媚透明:“我會連累他的,暮風,如果皇上知道他帶回了一個、、、”她咬了唇,有些艱難的苦澀一笑,生生擠出兩個字:“妓女!”霧氣便瞬間模糊了雙眼:“皇上會很生氣,子沐的前途就完了。”悵然轉身,有些無力的跌坐在池邊的石凳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水月,”白暮風心中撲嗵撲嗵的心跳聲,鼓動得他耳膜都有些疼。似有綿綿不絕的情意在胸中激盪,讓心跳那樣熱切,那樣激烈:“你不用難過,子沐他身份不同,有,有很多的無奈,但你還有我,我一樣可以照顧你,只要你願意。”他張了張口,卻再也說不下去,他看的出來子沐對水月的執著,也看得出來水月對子沐的依戀。自己,只能是她的朋友,只能算是朋友,他已很滿足。
水月淡淡的笑了,她歡喜的四處張望了下,拉住了白暮風的手:“我還是要謝謝你呢,暮風,這個家我很喜歡,非常喜歡,你以後要常來看我,好不好。”她誇張的拉著他到處看著,有家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喜悅,白暮風也放鬆了心情,這個女孩子太容易滿足了,她沒有什麼慾望,她只是為別人著想,這樣的女子本就吸引人,不是嗎?他陪著她,聽她好聽的話語,對生活的無限渴望,直到黃昏。
月初現 (十一)
相國府裡,晚歸的白暮風還沒來的及休息片刻,就匆忙來到父親的書房裡。他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和水月在一起的日子讓他愉快而舒心,當左相國白瀲晨望著自己兒子的時候,想到的是這個小子怎麼還能開心的起來。
“你,終於回來了?”白瀲晨輕啜了一口茶,陰鬱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白暮風低垂了頭,帶著一絲淺淺的笑:“讓父親擔心了,是兒子的錯。”
“你和四皇子走了這麼久,為父教你的,是都忘了吧!”白瀲晨花白的鬍子抖了抖,有些不耐的站了起來:“我是讓你勸回四皇子,你做到了嗎?結果是,比四皇子還要晚回,你,你真是好兒子啊!”見父親生氣,白暮風輕輕一笑,“父親別生氣,我也是聽子沐的吩咐啊,您還是先說說,到底皇上是不是病了?”
有些無奈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白瀲晨長長的嘆息:“皇上能有什麼病?是沒辦法啊,四皇子一走就是三個月,惜飛若每日以淚洗面,定國候是朝中重臣,就只有這一個女兒,他那張老臉如何掛的住?皇上氣得沒辦法,只好想到這個辦法,要不,他會回來?”他微停了一會兒,來回踱著:“你是沒看到啊,四皇子這次被罰的不輕,皇上差點沒打折了他的腿。若不是皇后和一干臣子攔著,我看,這腿就沒了。”
白暮風只覺心中一緊,擔心說道:“都怪我,如果我勸著子沐,就不會這樣,不行,我去見皇上。”他與子沐從小就情同手足,又是伴讀,聽到子沐受苦,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想去幫他,去代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