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風是子沐侍讀,但從小便被龍魂四人傳授武學,只是在子沐不是太子之前心性粗獷純真,又不喜功名利碌,因此從不在他們面前爭強好勝。若是子堯不曾受傷的話他倒不會擔心,只是他們已廝殺了太長時間,體力早已耗近,更何況左腹上的傷口還不時滲出鮮血,他拿什麼來勝過白暮風?情急下他想到了黑衣,他知子堯最恨被人無端猜忌,若知自己被人陷害也許不會如此衝動。哪知他話還未說完耳邊便傳來了子堯以內息傳入他耳裡的聲音。
“千亦,把話留到平安離開之後再說吧!你難道沒有看到阿骨朵支援不了多久嗎?若是神蹟軍掉馬回頭,我們一個也走不了!月兒剛才、、、其實是想救我離開,我負她太多,雖不敢企求原諒,但也不願讓女人來做擋箭牌。你我名為主僕,但情意堪比父兄,知我軒轅子堯者不是父皇,而是你千亦。既然知我,就不必再勸了。還有,今後若是沒有外人在便不必自稱奴才,退下吧!”
千亦臉上湧動著莫大的震撼,他怔怔凝望著那絕然而又堅毅的背影,喉嚨中彷彿被什麼哽住,張開的唇中發不出任何聲音,有片霧迷糊了雙眼,他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呆立半晌才在唇邊揚起一抹舒心的笑容,默默退到旁邊。
兩人在相隔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站定不動,精亮沉靜的眼中全是凝重。白暮風長劍負在身後不眨不眨的看著子堯,全身氣息相通毫無破綻之處。子堯眼中讚賞之色一閃而過,手裡長槍輕輕轉了轉,剎那間那耀眼的金光便刺入白暮風的漆黑瞳孔之中,讓他本能一縮。
心底警兆徒生,白暮風劍尖不刺反挑,輕盈身姿在空中急速旋轉,與子堯貼身的金槍錯身而過,長槍與鎧甲磨擦的聲音尖銳刺耳,激起一片火花。
“原來暮風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輕鬆的語氣帶起強大的勁氣,長槍往天一指緊緊*去。
急速回落的白暮風聞聲淡淡一笑,雙手大張對著子堯金槍捲去,整個人就如滑膩的蛇勾住了子堯的長槍,兩人近在咫尺。
都是俊逸不凡的男子,白暮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子堯耳邊便響起白暮風的聲音:“拓拔寒在斷涯谷遇襲,是殿下所為麼?”
原本清淺的眸子猛然一凜,子堯右手微顫帶動長槍劇烈旋轉起來,震開他雙手冷笑道:“你在質問我麼?你有什麼資格?你若認為是我便是,你認為不是便不是。”
感受到槍尖傳來的凜冽氣勢,白暮風臉色凝重往後急退,繼續說道:“殿下可知月氐國王拓拔顏已正式向軒轅提出決裂,拓拔寒手下安木親口指證殿下便是謀害月氐太子的兇手,雖說皇上還在遲疑不決,可殿下眼前的形勢不容樂觀!”
“你在幫我?”眼底戲謔一閃而過,舞動的長槍明顯變得兇狠起來。心中似有一股瘋狂的怒火在滋長,怪不得,怪不得月兒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來;怪不得她眼底的絕望與痛苦會那麼重!只是,為什麼都不信任他?為什麼會把這種罪惡強加到他的身上?強烈的不甘和屈辱變成瘋狂的殺意,長槍在他不斷膨脹的怒氣中絞起劇烈的金光,白暮風神色一緊長劍急揮而去。
腦中突然一陣暈眩,子堯本就沉重的傷勢加上心中鬱結難疏,眼看就要挑開白暮風長劍卻向下一滯,臉色越顯青白。
“你有傷?”白暮風眼角閃過驚愕,蓄勢的長劍向著他敞開的胸口刺去。千鈞一髮間他咬牙將手腕輕轉,劍背在子堯小臂上猛得一點,那下落的長槍向上抬起刺入了自己的右肩。
月清影 成全你,月兒!
兩人出手都是極快,其間對話全是用了傳音入密的功法,別人看去只道是生死相搏,根本不知道當中的底細。
只是當子堯長槍刺入白暮風右肩時在場眾人都是大驚,遠遠看去,子堯英武不凡手舉金槍,槍頭處豁然挑起豔黃鎧甲,白暮風濃眉略有些痛楚的蹙起,左手緊握槍桿臉色蒼白。
“白暮風!”子堯臉上湧現出一種瘋狂而又憤恨的情緒,他大喝一聲挑起白暮風往前衝出,眸中的火焰彷彿要把面前的男子焚燒。“你在侮辱我嗎?不要以為這麼做就會讓我覺得欠了你什麼,放走我,子沐會要了你的狗命!”
兩人一個進,一個退,白暮風握住槍桿的手微微顫抖,帶著火星的熱風猛地掀起白金頭盔,烏黑的發拂過蒼白的臉,唇邊卻是一抹蒼涼動人的笑容。“三皇子不要自做多情,臣這麼做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她。”眼角幽幽往夜星懷中的女子溫柔一瞥,他輕輕嘆道:“臣從五歲進宮的那天開始就發誓一生對子沐盡忠,無論他要做什麼我都會毫不遲疑幫他,除了——這一次!”子堯眼中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