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忠臣良將沒臣這般機會,得見皇上說句真話,就被紀綱滿門屠盡,違抗他者沒有一個好下場。這大明,到底是您的大明?還是紀綱的大明?”周新咒罵不已。
“血口噴人!大逆不道啊!”紀綱也被噴得臉上肥肉都抖了起來,咬牙切齒道,“周新!我等一心為皇上辦事,忠義之心自有公允。你坑殺300多錦衣衛將士,卻在此大放厥詞,不殺你都不足以平民憤!”
“都給我閉嘴,朕讓你們說話了嗎?”朱棣一聲低吼,朝堂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別說,周新這一罵,朱棣卻反倒沒那麼大的火氣了,他的目光深邃,如同在思考著什麼。
“周新,你既然要替天下百姓說句公道話,那朕問你,紀綱參你,說在靖難之時,是你幫我侄兒找的船舶,送他下的西洋,可有此事?”朱棣的問題是致命的。
“是臣乾的。”周新幾乎想都沒想就承認了,紀綱終於從忐忑不安,變成了一臉舒爽,這可是要被株連三族的重罪了,這把穩了。
“為何?”朱棣要知道原因。
“臣在當時,任大理寺評事,效忠朝廷的方式就是保住皇族血脈,這是臣的忠義。”周新不覺有任何不妥。
“那現在你已經當上了永樂的浙江按察使,盡忠的方式就是在朕面前誇誇其談咯?”朱棣向後靠去,此刻已經看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了,無法捕捉他的心態。
“古人言,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臣力微,難改今天下之勢,但絕不能因力微,而不仗義直言,那才是對大明對您最大的不忠!”周新用力磕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