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鞋子都還沒來得及脫,就被他這麼拖上來,嚇死人不償命是不?我叫你嚇人,我叫你嚇人!我越想越是火大,又狠狠地在床單上被子上儘可能多地留下秦大爺的足跡。
當然,尊貴的無極教二當家是不必屈尊降貴自己洗床單的,所以,他毫無壓力地無視了我的洩憤行為。
我的怒火無形中被那幾腳丫子給轉移走了,我漸漸意識到自己幼稚的行徑,慢慢地腳下留情。剛剛做那麼孩子氣行為的人,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同駿吟就是同駿吟,我剛剛在肚子裡偷偷贏了他一回,現在變本加厲地討了回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吶。
他被我的蠢樣子逗樂了,心情極好,彎腰要給我脫鞋子。受寵若驚,我眼疾手快,三兩下就把腳上的鞋子踢飛了。
好吧,我承認,就我這點定力,五十年也未必能生產出倪神醫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優雅氣息。
同駿吟笑得夠嗆,眼睛就這麼被眼瞼擠得只剩下一個彎彎的小細縫,那模樣醜得沒法說,跟中外聞名的卡西莫多有得一拼。反正沒有外人,他無賴相畢露,猿臂一張,將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按在懷裡。
怎麼,現在想悶死我不成?我鬱悶萬分地想著。
他悶笑了片刻,說道:“秦玉,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唄!嘴長你身上,又沒人拿臭襪子堵著你的嘴,誰攔著你了?但是,你能不能把你牛皮縫的手臂收回去吶?我無聲地抵抗著,懶得理會他要說的話。反正大家都知道,從這人嘴裡吐出來的,肯定不是人話。
“別動!”他咬牙切齒,手下卻更加用力箍著我沒幾兩肉的腰。
你以為你是神槍手咩?切,叫我別動我就不動?我動,我偏動,好吧,我不動了。某人,你是覺得要將“男人是下半身動物”這一理論貫徹實施到底了麼?我鄙視你,我唾棄你,我嘲笑你,哈哈!
識時務者為秦玉,所以,我化悲憤為腹誹,一點也沒有落了下風。
他見我消停了,喘了幾口氣,方道:“你在躲我?”
呸,你無賴,你全家都無賴。誰有興趣和你玩躲貓貓了?貌似是某人多日軟玉在懷,沒空搭理我好不?
權衡利弊得失,我的小肚子被人捏在手裡,我還是得乖乖配合。好半會兒,我才不耐煩地說道:“沒有。”
“沒有什麼?嗯?”某人顯然比倪念心更會得寸進尺,立即打蛇隨棍上。
靠得太近了,他的鼻息帶著香暖的風,全噴在我的耳朵洞裡,那感覺糟糕透了,我的腰掙脫不得,腦袋還是可以活動的,我下意識地躲開了。某人立即騰出手來,將我可憐的腦袋摁回原處,好吧,我舉手投降,挫敗地說道:“癢~~~”
我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沒躲你。”
“可是,你不開心,無論什麼都不能讓你開心,我經常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
“你這人,就一呆子,若是不逼急了你,你是不會明白的。”
“……”呆子,我有那麼呆咩?
“誰對你好,你難道就不知道麼?”
“……”我覺得嘴巴發乾,卻不知該如何裝傻矇混過關。
同駿吟說得對,我也許是真的不明白。對於感情,我喜歡直來直去的,喜歡就告白,不喜歡就拒絕。所謂的欲語還休,扭扭捏捏的感情,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抱歉,我不懂浪漫,我不懂曖昧的藝術。
我害怕猜測,其實我更害怕到頭來,一切我以為的感情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
我知心好友因為一時妒恨,出賣我的隱私,讓我成為全校的笑柄。
我結拜姐妹因為膽怯,臨陣脫逃,留我一個人面對流氓的威脅。
我暗戀的小學同學因為寂寞而追求我,卻在我答應的第二天,大談限制話題,猥瑣至極。
……
每當我捧出一顆真心,換來的確實一地心酸。我只能一個人舔著自己的傷口,偶爾也許還會有人願意勞神聽我吐吐酸水。
我太軟弱了,別人說“對不起”,我說“沒關係”。於是,大家又和樂融融地走在一起,放佛一切不快都不曾發生。
可是當我漸漸學會保護自己的時候,眼前的這個人,卻要我剝下長年累月編織的外殼,多麼貪婪,多麼殘忍。
以前,我感情失意,至少還有個家,有一雙關愛我的父母,做我心靈的港灣,讓我慢慢治癒我的尊嚴。
可是現在,一旦他離我而去,我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