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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宥只能沉默著替老兩口熬上一鍋白粥,默默退走。
回家路上,寧宥思緒萬千。她想到第一次去郝家,那時她尚處猶豫不決中,郝青林對她是可有可無。也不知郝青林怎麼突發奇想,組織了一次畢業將留上海的同學聚會,一行人先騎車去新成立的張江高科技園區,再去外高橋保稅區,領略上海市轟轟烈烈的發展。至傍晚筋疲力盡,一幫人受郝青林邀請,到郝家吃飯。寧宥混在一群人裡面,一進門就看見滿滿一桌耗時費力的菜,和真心實意對著她笑的郝家父母。郝家父母都是文質彬彬的人,與郝青林一樣。他們不會喧譁著表達好意,他們明知寧宥是誰卻剋制和含蓄著,他們細心而周全地將好意表達在一舉一動中,令寧宥心裡驚歎,怎麼會有這麼美好安靜的父母,簡直是她的理想。
於是,寧宥與郝青林很快確定關係,很快結婚,很快有了孩子。郝青林扶不上牆,在灰灰入托之前,是郝母傾力幫她度過最艱辛的育兒階段。雖然婆媳總歸有齟齬,但寧宥那時候完全知道有人可以託付,拼力擠出時間精力上進之時,信心十足。
因此婚姻第一次觸礁時,是郝父郝母的懇求,令她收回離婚的決定,一如既往尊重兩位老人。
車子停了,寧宥看看自家小區大門,吩咐簡宏成的司機回去。但簡宏成的司機微笑道:“簡總吩咐我今天一天都隨時恭候寧總差遣。”
寧宥愣了一下,想說簡宏成這麼事無鉅細,但沒說出口,索性吩咐司機轉去附近一家超市。她又打電話吩咐自己打車回家,不願與爺爺奶奶同乘的郝聿懷自己吃中飯,不用等她。
郝聿懷不滿地道:“你不怕回去撞見那個第三者?”
寧宥耐心地道:“他們現在很痛苦,他們很老了,我怕他們承擔不起痛苦。我得想想他們以前對我的幫助和關愛,盡力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郝聿懷道:“你別忘了,你也是強弩之末。”
寧宥彷彿能看見自己背上的一排黑影,但她還是道:“你媽自以為還有點兒能力揹負一些別人的責任。因為你長大了,你已經能照顧好自己,比如中飯自理。所以我能騰出點兒精力看顧爺爺奶奶。”話是可以輕鬆寫意地說,可寧宥想想自己背上更加清晰的一排黑影,再想想簡宏成背後密密麻麻的一串,不禁一陣苦笑。
寧宥辛苦地領著兩大袋蔬菜水果敲開郝家二老的門時,雙目紅腫的郝母很是驚訝,等寧宥進門口,她關上門在寧宥身後哭了。
寧宥放下袋子,扶郝母坐下,輕聲道:“我不放心你們。”
郝父還不知道十年之刑,他已經有些恢復過來。聽到寧宥的聲音,一個人悉悉索索地下床,支著柺杖走出臥室,道:“宥宥,你不用來的。”
寧宥回頭道:“灰灰也不放心你們,他會自理中飯,讓我來看看你們。”
郝父就近找椅子坐下,喘著氣道:“灰灰也是好孩子。其實我們知道你和青林肯定很快離婚的,很快我們是兩家人,你不用管我們。宥宥你去忙吧,讓我們自己對付。”
寧宥道:“這事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先吃飯。我買了些醬菜熟食,中午先對付一下。我也沒吃飯呢,一起吃。”她一邊說一邊開始整理飯桌。
郝父堅持道:“宥宥你回吧,我們很領情,但青林不配你這麼對待。”
寧宥想了想,索性坐下,道:“我也知道我不幫你們是本分。但想想我弟弟作孽,我媽活生生擔心至死。灰灰那天跟我回我媽家收拾,看著大門貓眼上的一個小設施也是唏噓不已,灰灰都懂我媽當時的處境。將心比心,做父母的都放不開孩子。我已經失去我媽,想想我當初沒有用強將我媽拖來上海,我畢生遺憾。所以我很擔心你們,我得強力付諸實施。我必須跟你們談兩件事。一件事是請你們放下郝青林。他雖然是你們的孩子,可他是成年人,他犯罪他受罰,坐幾年牢,可還不至於要死要活,中年人挺得過去,你們別太擔心。你們得這麼想,你們調整心態,安享晚年,爭取好好活著到時候還能親自去接郝青林出獄,甚至還能各方面接濟他幾年,這才是正事;另一件事,灰灰爺爺也說了,以後我們是兩家人。我承認,這是必然。以後幾年,郝青林坐牢,沒法管你們,我也不可能像往常一樣對待你們。現在的問題是爺爺身體不好,奶奶承擔大多數家務,我看著奶奶現在已經很吃力。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奶奶只有更力不從心,目前的狀態無法持續。我希望我們今天能討論一下你們往後的安排。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一家人,於情於理我不能把你們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