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胡棲雁——這人和胡棲雁是死仇,兩人之間糾纏了幾輩子,當真是不死不休。
但是,她沒有想到,玉榭居然知道這個人的根基。
當她聽到西門弄月居然對襁褓中的嬰兒下手的時候,頓時不由自主狠狠的唾棄他一把——修仙之路,談不上誰對誰錯,權勢利益之爭,更是錯綜複雜,任何情況都會發生,對錯也絕對不是單方面的。
可是,利用歹毒的七星搜魂針,對付一個襁褓中的孩子,實在是人神共憤。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嘛?”玉榭的聲音依然很溫和。
“我很後悔,當年一時心軟,沒有殺了那個孩子。”西門弄月咬牙切齒的說道,如今,那個女孩子氣勢已成,羽翼豐滿,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如果將來讓她來到仙界,知道自己沒死,就算胡棲雁不動手,她也絕對會蒐羅三界,殺他以洩憤。
“我和那個孩子有些淵源。”玉榭開口道,“或者說,我欠他們一個人情,今日既然見著了,一來為我毒門清理門戶,二來也算還胡氏一脈這個人情。”
西門弄月憤然抬頭,想要掙扎,無奈卻是動彈不得。
“所有毒修弟子,在我面前,事實上都是徒勞的。”玉榭很溫和的笑著,“你難道沒聽說過,毒冠天下?”
“不可能!”西門弄月幾乎是脫口而出,這絕對不可能,這世上——哪怕整個仙界,都沒有人能夠達到毒冠天下的水準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除非你廢掉毒門修為,否則,在我面前,你就是等死的份,你的修為距離聽雪還有一段差距……就算是聽雪,也一樣抗拒不了我。”玉榭緩緩地說道。
“你到底是誰?”西門弄月急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毒門總盟不是那個納蘭長風嘛?他都沒有能夠奈何得了自己,為什麼眼前的這人,什麼也不用做,就這麼坐著,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全身酥軟,只能夠這麼身不由己的跪伏在他面前,動彈不得。
“納蘭玉榭。”玉榭開口,聲音依然很溫和,“如果把你的人頭送給胡先生,想來他會很是開心。”
西門弄月突然想起來,這人……是醫藥毒三門供奉的神裔,平日裡風度翩翩,俊美儒雅,從來甚少出手,也沒人知道他的修為如何。
卻沒有想到,今日會在這樣的地方見到他,甚至他還要殺了自己。
玉榭伸手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衣袍,避免這被澹臺明月撕破的衣服滑落下去,然後就這麼看著西門弄月,手指之中,多了一根碧綠色的針。
看到那根針,西門弄月心中再也沒有絲毫的倖免,當即急叫道:“陛下等等,請容奴陳訴下情。”
“人在臨死之前,總有說話的權利的,你說吧。”玉榭淡然開口道。
“陛下要殺我,我不敢說什麼,但是如果是因為胡棲雁,我必須要申述——他不是我的主人,而是我的仇人,為著報仇,我自然是不擇手段。而早些年我落在他手中的時候,他也一樣採用過殘酷的酷刑折磨於我,我後來虐殺他,完全是因果報應,他既然沒有慈愛之心,我為什麼要對他心存仁慈?”西門弄月一口氣說道,“我確實想要殺他幼女,但因為老父護持,不得不作罷,再說如果西門金蓮不能夠回覆神智,想不起過往種種,她一樣可以渡過愉快的一生。”
“西門金蓮?”站在暗中的澹臺明月不僅皺眉,原來,那個當年西門弄月用七星針的女孩子,竟然是西門金蓮啊?這陰沉沉的老頭,真是該死,該死之極。
姬兵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一事,前不久家道鉅變,父親不得已讓他去蜃樓躲避,時候他得知,西門金蓮帶著人,炮轟姬水,整個姬水差點夷為平地,而眼前的這個納蘭玉榭,似乎就是罪魁禍首。
嗯……沒錯的,他身邊的僕役還要殺姬家弟子洩憤,逼得父親不得不跪下給他磕頭認錯。這一刻,姬兵心中突然就升起一陣難忍的殺氣。
“強詞奪理!”玉榭搖搖頭,這麼荒唐詭辯,也真虧他說的出來。
“陛下口口聲聲說,要清理門戶,但我從來沒有做出過對不起毒門的事情。”西門弄月大聲說道,“陛下如果是為著胡棲雁殺我,我就認了,但如果以此為藉口,想要殺我,我卻是不服,再說,陛下為什麼要為胡棲雁出頭,您要殺我,總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玉榭沒有說話,西門弄月磕頭道:“素來聽得傳言,陛下寬口慈愛,為什麼卻對我如此苛刻?”
“如果我要殺你,就必須要給你一個足夠的理由,對吧?”玉榭問道。
“是的!”西門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