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這狗，真聰明，它這是把碎屍都歸攏到一塊兒吧？？”女孩兒看到小白丁在院子裡忙活，不由得驚訝的說道。

“還真是呀……”老太太也是一臉驚詫，望著小白丁，眼珠兒就轉了起來，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不是盞省油的燈，老了老了，性子是一點兒都沒變，不知道又打什麼主意呢。

“要是咱們家也有一條這麼大的狗，我看誰還敢欺負咱們……”女孩兒心裡面兒火熱了起來。

“沒錯沒錯，就是如此……”老太太眼睛眯縫了起來，“妞妞啊，你看看咱們家碗櫥裡還有沒有熟肉呀，要是還有，就全端出來……”

在農村，誰家的狗下崽子了，鄉里鄉親的去要一隻，那是非常平常的，老孃們兒串個門兒就要來了，看到一條好狗在當街溜達，要是稀罕了，拿一塊餑餑引家去，那也是很平常的事兒，這種事兒，不光老孃們兒愛幹，連老爺們兒都常幹，當然了，要是狗主人捨不得，各家各戶的找去，找到了也不算尷尬，一句話：這狗跑家來了，看著挺好，還給它吃了好幾個饅頭……人家還得謝謝你。

“啊？？”女孩兒一愣，有些猶豫，“這個不好吧？？這條狗應該是通哥哥朋友家的，讓人家知道了，不準怎麼看通哥哥呢？？”女孩兒立刻就知道老太太打的是個什麼主意，她對農村的這些事兒，門兒清。

“你這丫頭，這不懂事兒？？人家這麼大一條狗，給咱們幫忙來，能不給人家點兒吃的麼？？要是它餓的吃人肉怎麼辦？？吃完了人肉不飽，吃活人怎麼辦？？”老太太向著兒媳婦兒擠麼眼睛，按她的意思，不管這狗有沒有主人，反正喂喂它也不算吃虧，當然了，沒有主人就更好了，這麼大一條狗趴在門外，鎮宅效果比什麼大石獅子強多了。

“哦哦哦……”女孩兒忙別的應了，跑到最東頭兒的廚房裡，拿熟肉去了。

“真好呀……”老太太看著小白丁兒，就直淌哈喇子，一雙眼睛刷刷的放光。

“媽，碗櫥裡沒肉啦……”女孩兒空著手兒跑了回來，“要不要給它兩個饅頭？？”

“沒啦？？”老太太有些失望，搖了搖頭，“那就算了，這大狗這麼結實，要想吃塊兒肉還不容易？？人家八成就看不上饅頭……”

“哦……”女孩兒應了，就從一邊兒拉過一張椅子，在老太太身邊兒坐了下來。

“你說，真是作孽呀……”老太太望著滿是血跡的堂屋，心疼的皺了皺眉頭，“咱們這房子是新收拾出來，給你們倆結婚用的，現在弄成了這樣兒，還怎麼結婚呀……”老太太是農村人，一場劫難過去，就開始心疼自家的財產損失了。

“媽，我不嫌……”女孩兒眼中淌了淚，看著好好的一個家，弄成了這個樣子，她也心疼得很，畢竟，她要是嫁過來，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都怪媽沒用，我們老張家沒用呀，讓你受了大委屈……”老太太聽了兒媳婦兒的話，更覺得對不起她，那眼淚就更多了，老張家一幫人，竟然打不過幾十個外來戶，平時關係還不錯的街坊鄰居，看到鄰居家遭了難，竟然也沒有上手的，這實在是讓人心寒，尤其是親家，竟然把自己的閨女兒都給豁出去了，更是讓人齒冷。

“媽，別說啦，要不是通哥哥及時趕到，我都沒臉活著了……”女孩兒想到剛剛驚險的一幕，眼淚就更多了，那場景想想就害怕。

“唉……”老太太長嘆了一聲，卻是不好當著兒媳婦兒的面兒，數落親家的不是，實際上，她最不能原諒的，就是她的老親家，別人不上手兒還行，畢竟關係遠了，犯不著過來拼命，可是你是什麼關係？？那幫混蛋要禍害的，可是你們的親閨女兒，你也不來護著點兒？？

聽著婆婆嘆氣，女孩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婆媳倆兒都沉默了。

過了不大的功夫，小白丁就把碎屍都收拾好了，這個時候，張海通陰沉著一張臉，帶著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進了院兒，這個中年男子肩上還揹著一個銀白色的藥箱，正是張疙瘩村的赤腳醫生之一，叫王學閩，醫術在整個村子裡，算是最好的，尤擅長骨科，村裡誰摔折胳膊崴了腳的，都找他。

張海通停在了院當央，腳下還有一層血漿，黏膩膩的粘在靴底，扭過身來，望著王大夫，眼神冷的就像是千年寒冰一樣：“王大夫，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也不管你怎麼治，反正我們老張家人都在這兒呢，要是他們誰落下殘疾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你看我們家院子也能知道，我不在乎殺人，我殺了這麼多了，再多殺幾個，也不算什麼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