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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話是這麼說,可將來,這位世子爺,怕是把我恨到骨子裡去了。”劉光同說的極嚴重,可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又是絲毫不懼怕的。

他二人又走出去一箭之地,劉光同噯了一聲:“不過要說,燕翕這個人也算是……嗯,算是……”

劉光同自問學識不淺,可是一時間竟找不出詞句來形容燕翕。

崔嘴邊噙著笑:“大肚能容。”

劉光同一拍腦門:“是,是,是,便是這四個字了。若要換了你那個弟弟,只怕在堂上就要跳了腳,非要同我論個長短不可的。”

提起崔昱來,崔臉色微微變了變。

這話他沒有去接,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那個他看著長大的親弟弟了。

所有人都以為崔昱會慢慢變好,包括他,也包括他舅舅。

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有劉光同說過崔昱便也就是如此了。

崔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如何與燕翕相比。”

“所以,你還是很欣賞燕翕的,”劉光同在他背上拍了拍,“你們倆確實該將彼此引為知己,只是這喜歡姑娘的事兒上嘛……也要這麼一致嗎?”

崔一個眼風掃過去,顯然有些不大高興了。

劉光同嘖了兩聲:“你別怪我多事兒,燕翕與旁人可不一樣,他身份出身擺在那兒,為了女人跟兄弟反目的我也見多了。要真是他求了長公主殿下,到太后那兒去求一旨賜婚的詔書,我想來呢,太后和陛下都是樂見其成的,真到了那個地步,你卻能如何?”

這話直戳崔的心窩。

他沉默了下去,許久後咳了一聲:“所以今次我得好好謝謝你。”

“你這個瓜娃子!”劉光同氣急,啐了他一口。

實際上火攻的事兒,推到燕翕身上去,也是劉光同替崔存的這麼一個私心。

不然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個兒攬下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死一個孟朝,他能有什麼罪業?

世人總說什麼,諸餘罪中,殺業最重。

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太監,一路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這一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

若論殺孽,怕他身上所負不輕。

縱然多孟朝一個,他也是不怕的。

可這事兒,非得叫燕翕擔了。

因為薛成嬌不願意下死手,她不想害孟朝性命,至少不能是因她的主意去害了人的。

這足可見小姑娘善性大的很。

如此一來,燕翕在她跟前,可就有了汙點了。

崔反手拍了拍劉光同:“劉公怎麼比我還急?”

劉光同蹙眉:“一路走到今天,你做了多少,我是看在眼裡的,若要說到了這個時候,叫旁人請旨得了與她的一樁婚事,我都替你不平。”

“不會的。”崔端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次的差事辦好了,我不要升遷,只要一紙詔書。”他說著,與劉光同一揚眉,“陛下難道還不允我嗎?”

劉光同微怔,同他笑語一番,才告辭離開。

此時的京城中,卻早就已經換了一副天地了。

嚴競的一樁公案,終於告一段落,矛頭直指雲南。

陸秉均調任入京不足一月,被御史參了一道,又牽扯出他在朱臨江府時為官不仁的十幾條罪狀,可最後一條條的,全都成了雲南授意。

權傾一方的甄家,倒臺了。

甄籍早在幾個月前,就自己把兵權交了出去,皇帝發落歸發落,總算是沒傷了他性命,只是將他押入京城,劃了一處宅子,圈禁到死罷了。

從前給甄家的一切特權、特赦,一應都沒了。

陸秉均落了個死罪,崔溥和孟夔,一個也沒能跑掉。

而這件事情了結了之後,所有人都以為,談家獨大的日子,要到來了。

可是某一日,談昶旭卻被參收受賄賂,草菅人命,如此一來,談家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皇帝下了旨,將談昶年革職查辦,收押進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畢竟是出了人命官司,談皇后得了訊息後,也派了人出面過問。

到這個時候,皇帝就不好再限制她的行為了。

畢竟已經立了後,她要插手過問這個事兒,只要不幹政,就是她的自由。

談家人上上下下的使勁兒,只想著要把這個最早入仕的孫子輩兒從牢裡給撈出來,說什麼也不能把他給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