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來的這個訊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讓參加壽宴的人連嫌都忘記了避的就只知道死死地盯著秦家人看。
一直都在強顏歡笑的陸蕊珠更是因為太過震驚的緣故,掉了自己剛剛用手帕墊著送到嘴邊,張口欲吃的銀絲捲。她的大腦裡也在反覆地重複管家剛才說的那句秦家大小姐隻身進京,敲響登聞鼓,狀告她父母欺君罔上,私藏皇嗣的話!
欺君罔上,私藏皇嗣?
皇嗣?
秦三公子?!
秦三公子是皇嗣?!
精神刺激過度的陸蕊珠臉上表情格外複雜地扭頭去看自己的母親,用故作鎮定地語氣說道:“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今聖上……他、他直到今天都……都……還沒……”
“你沒有記錯,”心裡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的朱氏臉上的表情也是說不出的一言難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在另一邊坐著的陸德正心裡也是說不出的詫異和不敢置信!
眼睜睜地看著大內禁衛統領齊宏親自帶著一對禁衛走進來的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在妻女不可置信地目光中霍然站起,疾走到陸拾遺面前道:“大歸吧!拾娘!你直接跟秦三公子和離吧!你嫁入他們家的時間還不到半年,又沒生下一兒半女,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跟為父回家去吧!”
陸德正的這一舉動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朱氏更是不顧一切地上前來拽他,“你瘋了!為了個養女你要把我們一大家子都撘進去嗎?!”
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撇清都還來不及了,還主動送上門去?!
陸蕊珠也被陸德正這一突如其來的行為給弄得怔愣當場。
顯然,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在這樣危險的緊要關頭,拉養姐一把。
還是說,他真的如她母親朱氏情急激憤之下所說的那樣,瘋了嗎?!
陸德正無視朱氏的拉扯,目不轉睛地繼續緊盯著陸拾遺不放——彷彿只要陸拾遺點一下頭,哪怕傾家蕩產,他也會把她給帶回家去。
這樣的陸德正讓陸拾遺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頭,不論是從原主的記憶還是從別的地方來看,陸德正對她這個養女應該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半點內疚心理都沒有的拿她這個養女來頂缸沖喜——
可是,陸拾遺自問自己在識人方面還有幾分能耐,從陸德正焦急的眼神和緊張的面色上來看,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拉拔她一把的。
陸德正這超出常理的行徑讓陸拾遺不由得又想起了當初她與她家的傻小子回門之日,陸德正語焉不詳所說的那句‘好好呆在寧州府,永遠都不要到京城去’的話。
眉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緊蹙成一團的陸拾遺在心裡若有所思的琢磨道:莫非這原主的身世也和京城裡的某個大人物有關?
因此,陸德正才會諱莫如深,才會在這樣一個敏感異常的危險時機,對她這個一直不怎麼待見的養女伸出援手。
就在陸拾遺陷入沉思之際,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秦承銳用不容辯駁的語氣道:“多謝陸大人的好意,我這就寫下和離書與令媛和離!”
“承銳!你開什麼玩笑?你怎麼能夠跟拾娘和離,你不要命啦!”對這一天的到來早有預感的秦阮氏在最初的失魂落魄後,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眼見著陸德正過來的她剛要嚴詞拒絕對方的所謂‘好意’,沒想到外甥反倒先她一步的做了決定!
“娘,我們此去京城禍福難料,拾娘嫁給我已經夠委屈了,我不想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跟著我們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而且正如陸大人所說,我們之間並無兒女牽絆,就算現在和離也再正常不過。”秦承銳語氣十分平靜的對自己母親解釋道。
沒有一刻,他比現在更慶幸自己忍住了男性的本能衝動,即便是被自己的妻子無數次誘惑的血氣上湧,也沒有做到最後……
秦承銳是男人,他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他不希望在自己死後,妻子另嫁他人時,被他未來的丈夫瞧不起。
哪怕是一點點他都不能容忍。
秦阮氏雖然早就知道外甥對外甥媳婦的感情很深,但是她沒有料到已經深到了這樣一種地步。
望著外甥不捨難過中帶著幾分祈望希冀的眼神,眼眶有些溼熱的秦阮氏喉頭哽咽地點點頭道:“承銳,你做得對,娘……娘為你感到驕傲。”她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直到現在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的老太君,懇請她能夠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