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表對於大夙朝的女子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因為它不僅能夠帶給女子榮譽,還能夠給女子撐腰,保障女子的後半輩子生活。
被朝廷表彰,還得到當朝太后接見的女子,不論是在夫家還是孃家都有著堪稱超然一樣的地位。
每一個家族都為能夠出現一個被旌表的女子為榮。
陸拾遺不是土生土長的女子,對於旌表的自然不像這裡的土著女子一樣瘋狂。
向來奉行求人不如求己的陸拾遺從來就不認為一塊旌表就能夠讓女子過上好日子,在她看來,一個人想要過上好日子,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努力。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如今以和離之身自立門戶的她雖然不怵外面的風刀霜劍,但是能夠有一塊旌表傍身,還是可以減輕許多的麻煩的。
陸拾遺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因此,看在那塊旌表的份上,陸拾遺不介意走一趟京城。
不過……
這裡面未嘗沒有幾分渴盼,渴盼己能夠在京城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愛人。
雖然她知道這很可能只是痴心妄想,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就這樣認命的放棄心裡的那點奢望。
陸拾遺與她的傻小子手牽著手輪迴了這麼多世,她對他有著十分充足的信心。
她相信,如果他真的還活著又沒有出什麼差錯的話,必然會不顧一切的跑回來找她。
因為就和她離不開他一樣,他也離不開她。
他們就宛若彼此的命脈,是彼此不可或缺的存在。
陸拾遺堅信顧承銳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她不知道,迴歸了身體的他為什麼沒有過來找她?甚至還直接音訊全無!
不過,以她對自家傻小子的瞭解,總歸不過是兩種可能,一種,他現在正置身於危機之中,因為不願意把她牽扯進來,所以才幹脆暫時隱瞞自己的行蹤,不與她相見;還有一種就是,他又一次把她給忘記了。
這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傻小子現在還脆弱的不行,儘管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去保護他、去養育他,但是他的情況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轉機。特別是,上一世他為了不傷害她,還義無反顧的了結了自己一回!
像顧承銳這種新生的靈魂,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完滿。
每一世的壽終就寢都能夠在他的靈魂裡留下深深的烙印,讓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擁有著人類的喜怒哀樂,也擁有著人類的命軌和生辰八字。
陸拾遺儘管已經在拾遺補闕系統的幫助下,輪迴了無數次,但她的命軌和真正的生辰八字依然如影隨形一樣的追隨著她,無時不刻的影響著她對未來的選擇。
陸拾遺不害怕顧承銳忘記她,對她而言,只要他的真靈還活著,那麼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坐在前往京城的馬車裡,陸拾遺神情頗有幾分怔忡的注視著外面的景色,“希望此行能夠有所收穫,希望我能夠再次找到你!”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地說,眼睛裡的思念之情,經過這幾年的發酵,再一次濃郁得幾乎要凝為實質。
在陸拾遺緩緩乘坐著官府特派的馬車前往京城接受當朝太后的召見時,她心心念唸的傻小子此刻卻在皇宮裡如同一隻狂怒的獅子一樣嘶聲咆哮。
“那個該死的毒婦!總有一日朕要活剮了她和她的那個該死的姘頭!”
“陛下息怒呀,陛下!”名義上的太監總管,也就是幾年前在顧承銳甦醒的時候,服侍他洗漱給他餵食的吳德英吳公公如同一隻被嚇破了膽的兔子一樣,畏畏縮縮地彈跳到寢殿的門口,小心翼翼地豎耳聆聽了片刻外面的聲音,良久才拍著胸脯,一扭三搖地重新晃回了顧承銳的面前。
“陛下,忍字心頭一把刀,您今天真的是太沖動了,”吳德英用充滿嗔怪的眼神看了顧承銳一眼,“在您的親舅舅鎮遠大將軍沒有回到京城以前,您無論如何都要冷靜再冷靜,忍耐再忍耐呀!”
“可是我已經沒辦法再冷靜更沒辦法再忍耐下去了!”顧承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一拳捶在御案上,“朕就算在別人眼裡是個傻子,也是這大夙朝的皇帝!怎麼能夠……怎麼能夠放任那毒婦……如此的羞辱於朕!”
只要一想起昨夜那幾具白花花的身軀,顧承銳心裡就覺得說不出的噁心和想吐!
吳德英一臉心疼的看著顧承銳,他完全能夠理解他家主子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畢竟,也許在別人眼裡,他家主子早已成年,完全可以行那魚·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