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銳的時候,眼睛瞬間變得晶亮無比,她動了動乾燥地裂口的嘴唇,想要喚一聲三哥,但很快就被他的舉動給刺激得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不過這樣的扭曲並沒有維持太久,她的嘴角又重新勾起了一個異常詭異的弧度。
就算你們現在再親密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難逃一死?!
想到自己在對面監房裡受苦,母親嫂嫂和親弟弟們卻無動於衷的秦佩蓉眼睛裡那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的惡意就差沒凝結成實質一般的徹底噴薄而出。
死吧!
都去死吧!
誰讓你們對不起我?
誰讓你們讓我傷心!
“這一刀不管是早挨還是遲挨,都逃不過的,還請諸位就不要再浪費寶貴的時間了!”前來押送他們前往刑場的順天府官員唉聲嘆氣的說。
他的眼睛時不時地會落到秦承銳身上,每看一眼,就要傷心地拿袖子揩一揩眼角。
從他這一舉動,大家就可以清楚的看得出他是半點都不想要當這個監斬官的,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厲皇貴妃的的懾人鋒芒,顯然不是他這個小蝦米能夠輕易反抗的。
除非他也想要像曾經參了厲皇貴妃的倒黴御史一樣,全家都被厲皇貴妃下令殺雞宰鴨的屠戮個精光。
陸拾遺等人被重新押上了一輛巨大無比的破舊囚車。
陸拾遺看著這囚車,眼神有瞬間的閃爍。
她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
秦承銳趕忙也一個躬身鑽了進來坐到了她旁邊。
秦良弼忙著在和自己的兒孫們道歉,為他們老兩口即將連累他們一同赴死的悲哀。
秦良弼夫婦雖然生了一個不懂事的不孝女,但是兩個兒子還是教的很好的,他們不僅好好的管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還反過來安慰滿臉愧疚的不行的父親和母親,說一家人能夠最後死在一起也是一種福氣,沒什麼好難過的。
他們在說這話的時候,都有志一同的避開了同樣被獄卒們塞到囚車裡來的秦佩蓉。
由於臀、腿上的傷一直都得不到有效治療的緣故,那兒已經腐爛得都可以見得到白骨了,偶爾還有蚊蠅在上面飛動。
如果是以前的秦良弼,在看到自己的女兒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哪裡還坐得住,早就心疼地不行的一疊聲叫大夫了。
如今的他,卻彷彿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和兒孫們說著各種各樣一直想說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說出口的話。
秦阮氏雖然已經告誡過自己很多回不要在對那個不孝女存有半點憐憫之心了,可是不論她怎麼說服自己,她依然控制不住地拿眼角餘光往秦佩蓉身上瞄,特別是在看到那環繞著她飛個不停的蚊蠅以後,她的眼淚險些又一次奪眶而出。
好在她勉強剋制住了自己。
她確實不能再為這個不孝女心疼了!
如果她還一心惦念著她的話,那麼……被她害至如今這個地步的親人們又情何以堪?
不止秦良弼夫婦徹底無視了秦佩蓉的存在,秦家的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在秦家其他人看來,他們能忍住不對她動手,已經很顧念彼此之間的那份過往情誼了。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害他們,他們早就把對方給揍得直接去找閻羅王商量投胎的事情去了。
哪裡還會讓她繼續安安穩穩的趴在囚車裡舒舒服服的躺著,還用控訴無比的彷彿他們才是害得她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秦承銳是真的把陸拾遺放在自己心坎裡去喜歡的,他像是很怕陸拾遺被嚇到似的,一坐到陸拾遺身邊就握住她的手,壓著嗓子給她透露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秘密成果了。
“拾娘,你別擔心,我們這回就算被送去菜市口也是有驚無險,五六天以前我就順利和齊統領接上頭了,他們現在一定在宮裡做最後的努力,不僅如此,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做了兩手準備,除了勸說那人收回成命以外,還會有人過來劫法場救我們離開!到時候,現在這些圍著我們的順天府衙役也會幫助我們的,昨晚,當朝丞相和順天府尹也偷來男監與我碰了一次頭,他們向我保證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們出事,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把心放回肚子裡去吧!”
陸拾遺眉眼彎彎地看著一心就惦念著安慰她的秦承銳微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們這回是有驚無險,是故意做給宮裡那位所謂的皇貴妃娘娘看的。”
“啊?”秦承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