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鄭碩的話,我只能沉默了。是啊,我沒有經歷過他的那段黑暗的經歷,也不會明白在最需要人的幫忙瞭解自己身體的特殊構造的時候卻不幸地被一群不懷好意的敵對群體控制起來是什麼感受。
或許他當時就像在黑暗中行走吧?不知道哪裡是出口,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會找到光亮,還是再次碰壁。
鄭碩看著我的視線緩緩地移開,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我當時只是害怕,空前膨脹的恐懼的感情充斥在我的心裡,我覺得自己就要這樣結束掉自己的生命了,而且是以這樣痛苦的方式死亡。
“我看到那一條條吐著信子的蛇緩緩像我爬過來,我只是感到它們就要朝我身上一口咬下去了。它們的毒牙,那時候正充滿著刺入我的皮肉的渴望吧?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看到它們張開的牙齒間緩緩滴下來的毒液了。
“最終我的忍耐到了極限,我開始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或許,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吧?
“那樣的釋放之後,我以為自己已經死去。
“然而我沒有。
“我睜開眼,一張肥大的臉盤堵在我面前,我嚇得一個哆嗦,差點連人帶著凳子一起倒向一邊。
“站在我面前的讓男生隨意伸手扶住了我的凳子,臉上依舊掛著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裡甚至帶著一些自豪和驕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他突然出現,終止了對我的折磨,我只能靜靜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原來如此……’
“胖男生緩緩開口,一面說著,一面拿手捏了捏自己肥碩的雙下巴,一副故作老沉的樣子。
“‘你是老鼠啊?’
“胖男生繼續說道,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能繼續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唉,真是難為你了。’讓男生說著,做出一副憐憫的樣子,但那表情是那樣扭曲,只能加深我的恐懼,‘作為一隻老鼠,哦,不,是小白鼠,我們讓你跟自己的天敵待在一起,是不是太難為你了一點?’
“問罷這個問題,他見我沒有回應,似乎意猶未盡,又轉頭對著身後的幾個男孩高聲說道:‘我們就行行好,讓他和自己的同伴匯合吧,怎麼樣?’
“話音剛落,男孩們就開始跟著歡呼起鬨。聽到他們這樣亢奮的聲音,我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了。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抬著幾個鐵桶一面快活地哼著歌一面蹦跳著再次走了進來。他們將鐵桶放在我面前,然後靜靜地推向後方,等待著自己的老大的進一步指示。
“胖男生像是帶領一群部下勝利歸來的王者一樣,大搖大擺地走到我面前,臉上再次掛上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們為你辛辛苦苦找來的同伴,你要不要來和它們打個招呼?’胖男生說著,開啟了離我最近的鐵桶的蓋子——裡面擠滿了嘰嘰喳喳叫著的渾身散發著惡臭露著尖銳獠牙的過街老鼠。
“我幾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整個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我幾乎連一句完整地話也說不出來了。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配合!’
“我記得自己當時是這樣說的,但是我不確定他們是否真的聽清了我的乞求,亦或是即使聽到了,也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
“身後的男生們開始有節奏地喊叫著,歡呼著,慶祝著。
“胖男生眼睛盯著我,帶著笑,享受了一會那圍繞在自己周圍的呼聲,然後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男生上前來,行動開始了!
“一群男生得到命令,蜂擁著擠到我面前,抬起鐵桶,把開口處對著我的全身各處。接著他們拿來幾把竹製的掃帚,在掃帚的一端纏上布,就那樣在在我面前點燃,然後送到了每一個鐵桶的底部……”
講到這裡,鄭碩停了下來,他再也講不下去了。而我們也都被這群人的手段之殘忍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為什麼桂海生的父親找到鄭碩時,他會那樣遍體鱗傷地倒在路邊嗎?
那群號稱是“反變種人組織”成員的男生,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和怎樣的道德淪喪,才會這樣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虛弱的少年呢?
“後來……”桂海生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掏出來的?”
我這才想起來,鄭碩是在路邊被發現的,是啊,他後來是怎樣脫離魔爪的呢?
“我沒有逃……”鄭碩平靜地回道,“我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