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著外面微微泛著魚肚白的天色,現在應該是早上五點左右了。
沒有料到這個時間的空氣會這樣清冷,冷到有些凝滯了。
我略微收緊了一些衣領,加快了往公寓回去的步伐。
必須趕在桂海生去敲我的房門之前回去,否則被他看到我一個人早上獨自從男生公寓出來,總免不了要多一番解釋。
雖然叫下的步子絲毫沒有減慢,但我的思緒卻始終停留在不久前聽到的那句話上。
那句類似祈求的話。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應該很難相信那會是從盧一男口中講出來的話。他是那麼喜歡逞強的一個人,就算真的遇到什麼比自己可以承受的打擊更大的意外,他也會強裝出一副笑容應對吧。更何況,會讓他覺得可怕的敵人,真的太少了。
但是他最後那句話,講得那麼卑微,而且,是對著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說出來的。
他究竟看到,或是預見到了什麼樣的糟糕的情況呢?
盧一男的父親,真的是這麼可怕的一個存在嗎?
回到宿舍,知道自己沒什麼時間睡覺了,只好匆匆找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裡美美地泡了一個熱水澡,讓自己清醒一些,儘量不去想昨天發生的一切。
日子還在繼續,我和桂海生的基因工程實驗也還在繼續,不能被這些事情這樣輕易地干擾了。
果然,在我剛洗漱完畢的時候,就聽到桂海生準時的敲門聲。
他像平常一樣給我帶來了早餐,我們一起吃過之後,再次回到實驗室。開始了又一天的緊張的練習。
“你今天有心事?”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桂海生突然說道。
“啊?沒有啊,怎麼了?”我回答道,眼神卻有些恍惚起來。
“那是身體不舒服嗎?”桂海生還是不放棄地說道,“我見你早上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呢,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的,中間有兩次試劑的量都弄錯了。是我後來幫你重新加了。”
“是嗎……真是抱歉啊。”我說著。衝他笑笑,沒有要做過多的解釋。
“而且,你現在的臉色很差呢。整個人看起來都很蒼白啊。”桂海生仍然揪住不放地說道。
“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我敷衍地說道。
桂海生放下手中的餐具,坐直身子,一副準備開始自己長篇大論的樣子。
我絕望地看著他,心想這次難逃一頓催眠式的慢悠悠的說教了。
然而這時鄭碩端著餐盤探頭探腦地向我們看過來。
我像看到救星了一樣。拼命朝他招手,示意他和我們一起用餐。
他看著我。感激地點點頭,走了過來。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到了我們桌前,他還是有些膽怯地問道。
“當然了,”我一邊說。一邊急著幫他拖了一張凳子過來,“你第一次過來這邊吃飯不就是和我們兩個人一起,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鄭碩笑笑。說道:“我當然不會忘了。只是你和盧一男有那樣的競爭在那裡,我又是和他一起的。總覺得,你們可能會介意這個。”
“不要想那麼多啦,我們的競賽,也不過是玩玩而已,大家平時還是一樣有說有笑啊。”我說著,伸手去拍拍他的背,他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尷尬地衝我笑笑。
“你今天怎麼沒有跟盧一男他們一起吃飯?”桂海生隨口問道,順帶著夾了一塊油淋茄子塞進嘴裡。
聽到他這樣無心地一句問話,我卻嚇得低下了頭,生怕他們發現了什麼破綻。
“盧一男今天上午沒有出現了,聽說是昨天沒有休息好,今天請假在宿舍休息。”鄭碩老實地回答道。
“咦,這麼巧,又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啊?”桂海生突然慢悠悠地說道。
我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碗裡,然後把臉深深地埋在碗裡用力扒了起來。
“何昕,你怎麼了?臉都紅到耳朵根去了?”鄭碩這個死孩子,完全沒有看出我的為難,還補了一句。
我繼續用力扒著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她和盧一男兩個人,昨天似乎經歷了一個非常忙碌的夜晚啊。”桂海生緩緩地說道,語氣裡卻滿是嘲諷。
“什麼忙碌的夜晚?”鄭碩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
“我吃好了,你們繼續。”我說著,騰地一下站起來,拿起餐盤就往外面逃去。
在實驗室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