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過去了,塞倫卻沒有從塔樓出來。阿爾門國王繼續在雨中跪在塔樓正門外的同一個地方,就像一個罪人在請求寬恕。在他身邊,尤德斯勳爵盡了最大努力讓國王儘可能舒服,並命令騎士們給國王拿了一件厚厚的連帽斗篷,而他則繼續默默地陪伴他直到早晨。
三公主府外,混亂已經平息,但沉重的緊張氣氛卻籠罩著百姓和整個皇宮。幸運的是,天亮前雨就停了。因此,宮內勞作的人們就不用冒著雨幹活了。
儘管如此,四處奔走收拾殘局的僕人們心裡卻不斷地咒罵著女巫,而聽到這個訊息的皇室成員和貴族們都對這個皇室小女兒充滿了同樣的恐懼和惡意。
當太陽照耀天空的時候,尤德斯勳爵終於敢和整夜一動不動的國王說話了。
“陛下,我們要回去嗎?”
國王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只盯著塔樓的入口。無論是大雨淋漓,還是外面的喧鬧,都無法影響一位父親見女兒的決心。
“陛下,屍體已經清理完畢,三公主殿下一出現,我會派人隨時通知您。陛下該回來了,請您休息一個小時,然後我就會通知您。” “建議皇家廚房在您的房間內準備食物。雖然我們會錯過早上的集會,但我們必須面對皇家法庭關於戰爭狀況……以及昨晚的事件。”
聽到“朝廷”三個字,國王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他意識到自己在宮廷中將要面對什麼。他需要保護他的女兒。
阿爾門國王站了起來,看著尤德斯勳爵。“查出是誰把這些屍體掛在這裡的。”
“調查已經開始,陛下,”尤德斯勳爵說道,他指的是帶走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的騎士們。
國王最後看了一眼塔門,說道:“無論是誰,都不準讓任何人進入這裡。”
“是,陛下。”
阿爾門國王和尤德斯大人走出了三公主的宅邸,在他們身後,騎士們關閉了塔門,再次前去守護。
朝中的大臣百官都在議論著當晚發生在宮中的災難。對於那些住在家族莊園裡的貴族來說,最多隻能看到眼中的恐懼和幸災樂禍,而那些居住在宮殿內的皇室成員,大多都受了傷,身上還纏著小繃帶。
若是平時,他們都會因傷缺席朝廷。然而,為了向他們的君主提出更多的要求,他們決定拿出昨晚事件的“證據”,讓他們的言論足以感動他們的國王。
“阿貝莎國王阿曼·伊爾文陛下駕臨!”
很快,衛兵宣佈阿曼國王到來。當他進入王宮的時候,那些指責的議論聲才停止,所有人都跪拜在他面前。
“您忠誠的臣民向國王陛下致敬。願我們的阿貝莎在您的統治下永遠繁榮昌盛!”
身著禮服、深藍色斗篷、腰間佩著王劍的阿爾門國王邁步走來,神情嚴肅而沉重。尤德斯勳爵和一名騎士跟在國王身後幾步,國王大步走向大廳前方,沒有理會任何人。兩人站在王座兩側,阿門國王坐在王座上。眾人再次向阿門國王行禮,從他們的反應就可以看出是屬於誰的陣營。
阿爾門國王站在高處,可以看到那些傷者的表情要麼是憤怒,要麼是誇張的痛苦,尤其是那些女人,她們的呻吟聲和哭聲聽起來像是四肢折斷,而不是被玻璃碎片割傷。他們似乎準備對阿貝莎三公主以及她造成的災難發起一系列指控。
就連尼俄柏女王今天也出席了宮廷,想看看國王會做出什麼決定,但她決定保持中立。
尤德斯勳爵手裡拿著一個卷軸,遞給了國王。第一個議程,不是五國戰局,而是發生了預料之中的變化。作為國王的顧問,尤德斯勳爵只能嘆息。終於,反對三公主的派系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理由來圍堵向來不好對付的國王。
阿爾門國王是一位堅強而仁慈的國王,自統治以來,他成功地鎮壓了阿貝莎內部的貴族勢力。他的統治是不可動搖的,他得到了強大的女王和普通民眾的全力支援。阿爾門國王一生只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他的小女兒。
貴族派最年長的大臣之一,左大臣上前。“陛下,忠臣得知昨晚的事,急得要死,我為了陛下的健康,煞費苦心地帶來了我家的珍貴藥草,交付給我們的御醫使用。”
國王微微點頭,等待著他的期待。“部長不必擔心。”
左翼大臣說:“我們都聚集在這裡討論這個幾乎奪去了宮殿中無辜者生命的嚴重問題。”
國王神色平靜,同意繼續。
“女巫-”
咚!
阿爾門國王將王劍的劍背狠狠地摔在腳邊的地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