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七八分。
慧遠見冷孤月已好轉許多,遂問道:“冷施主,想是水潭深處奇寒無比罷?”冷孤月道:“確是冰寒刺骨,我還未下到潭底,便已成這般了,若換做是你,恐怕早已葬身潭底了。”冷孤月頓了頓,滿面羞澀道:“方才······方才你抱······反正是方才的事,你切不可跟旁人提起,否則本姑娘有你好受的。”
慧遠臉上登時飛紅,說道:“方才小僧見冷施主性命攸關,才有此莽撞之舉,還望冷施主見諒,阿彌陀佛。”說著雙手合什胸前。冷孤月道:“休要再提了,你先去幫我生了火罷,我把衣衫烤乾再說。”慧遠忙將篝火生起,便遠遠躲至一邊去了,直到冷孤月喊他方轉身回來。
二人坐在水潭邊,都是默不作聲,顯然還為剛剛的事心下尷尬。過得良久,冷孤月道:“這潭水忒也冰寒,便是下面有出谷的路徑,恐是咱們也沒法出得去了。”慧遠說道:“這潭水卻是十分奇怪,記得上次潭水上漲之日,流出的潭水也不似這般冰寒阿。”冷孤月喃喃道:“對阿,當真奇怪的很。‘潭水湧動日,你我離去時’,難道要等到潭水上漲之日,潭水便不似如此冰寒,方可下到水底?”
慧遠道:“若是出谷的路徑當真在水下,確是要等到潭水上漲才可了。”冷孤月道:“只是咱們也不確定出谷的路徑就在這水下,也只是推測而已。”慧遠道:“眼前也未有其他路徑可循,只好等潭水下次上漲之時探個究竟,再做計較了。”冷孤月悠悠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二人便即又在谷中左等右盼起來,每日慧遠在水潭邊觀察潭水動靜,冷孤月腳程快過慧遠甚多,自是在谷中四下找尋出谷的路徑。轉眼又過了六日,二人跌入斷塵谷中已過了十餘日,也未尋到出谷的路徑。
這日申牌時分,紅日已懸於西側山巒之上,將天際雲彩映照得分外紅豔。
二人正坐在水邊閒談,忽地潭水緩緩上漲,一會功夫,潭水已源源不斷的流入到溝渠之中,二人登時心下歡喜,總算是盼到了谷斷塵所說的“潭水湧動”之日。
二人詳細探察之下,方發現從水潭中流出的潭水起初也是冰寒的很,漸至後面慢慢開始轉溫,進而全無冰寒之感,上次潭水上漲之時二人是從睡夢中驚醒,自是沒有此般察覺。
冷孤月迫不及待的正欲下水,早被慧遠攔住,說道:“冷施主,這次就由小僧下水探察罷,想來也不會有甚危險。”語氣堅硬,態度堅決,慧遠顯是擔心冷孤月再遇奇險。冷孤說道:“你可要探查仔細才是,否則咱們就要在這裡待到牙都掉了,你也要多加小心。”慧遠道:“冷施主放心,小僧定當細細探察。”說罷,脫去外衣,潛入水下去了。
慧遠剛即沒入水面,兀地又探出頭來,冷孤月急切的問道:“怎麼了?有甚麼事麼?”慧遠道:“麻煩冷施主替小僧將那些游到溝渠的魚兒捉回潭裡來,否則他們便乾涸而死了。”冷孤月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些去罷,要不還是我去探查罷。”慧遠道:“那有勞冷施主了,阿彌陀佛。”說罷,又潛下水去了。
冷孤月只好三心二意的去捉魚,大部分魚兒都隨溝渠中的潭水遊走了,幾個時辰後魚兒乾涸而死之時,也不知是該怨慧遠,還是恨冷孤月了。
過了許久,慧遠終於從水中探出頭來,冷孤月一見,忙奔過來問道:“小和尚,探察的怎樣?”慧遠開心道:“水下果然有出谷的路徑,可以通到谷外,潭水也不冰寒刺骨,當真是‘潭水湧動日,你我離去時’。”冷孤月一聽,早已喜形於色,心花怒放,興奮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得谷去了,不用在這裡待到人老珠黃,滿臉皺紋了,哈哈哈。”
慧遠忽地從水中撲向溝渠,冷孤月還未反應過來,但見慧遠已是手忙腳亂的開始捉魚,焦急萬分的說道:“哎呀呀,是小僧害得你們丟了性命,當真罪孽深重,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冷孤月道:“小和尚,太陽很快便要下山了,那時咱們便出不得谷去了。況且這潭水每隔幾日才會上漲,每次都會有魚兒乾涸而死,難道你要在這裡守上一輩子不成?”
第三回(第二節)千年古剎幾為浪中舟
慧遠一聽,也覺得冷孤月說的有道理,遂道:“話雖如此,可小僧實在不忍心眼見這許多條性命如此逝去。”冷孤月道:“待回到少林寺,你多為他們念上幾遍經,好好超度一番也便是了。好了,快些走罷,再不走便走不得了。”慧遠又捉回兩條放入水潭之中,實不情願的和冷孤月下到水中。
二人潛下水前的那一刻,竟似僵住一般,環目四下,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