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地固定的軍人不一樣,應該可以自由出入巴米利歐行星才對吧?在百分之九十的人口都被地球人佔據的行星上,長命種族的你會感到孤立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去尋找一下也許殘留在什麼地方的同種族也不錯啊。”
“身為地球人的你,不可能理解我的——我們斯因美亞的心情。因為無法忍耐不知道何時才會到訪的人生終點,我們每次只能用事故死來為自己的生命劃上句號……”
“也就是說偽裝成事故死的自殺嗎?那可真夠悽慘的。你就不能留下不要再讓我們再生的遺言嗎?”
“因為遙遠的過去的契約,我們的再生次數已經被決定了。”
路西法多聽著對方那種悽慘的原地兜圈的現象,不僅有些厭煩。
雖然馬裡裡亞多另當別論,但是父親從來不掩蓋自己對於拉斐人的厭惡。在他看來,理由大概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吧。
那種甚至讓人感覺到軟弱的纖細美感,想必是一定會和大都有感傷傾向的地球人感性產生強烈的共鳴吧?
只要自己能夠存活下去,必要的時候完全不把殺死他人放在心上。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路西法多父子是同型別的存在。正因為靠著自己的力量保護了自己,才能像這樣平安地活了下來。所以他們不認為不是以自己的意志而生活的人是和他們同等的存在。
“這個已經不僅僅是種族差異的問題了。我在戰場上殺過很多人。在我的周圍也有很多人死去。他們並不是偽裝成事故進行自殺,而是在上司的命令下經過相互廝殺而死去。當然了,他們誰也無法獲得再生。既然選擇了這份名為軍人的職業,那麼就有義務接受任何方式的死亡方法。那些傢伙的心情你可以理解嗎?你的種族的不幸確實是地球人造成的。但是,現在你的不幸,卻是你自己造成的。”
水麗人面對對方和至今為止相比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態度困惑不已。那種過於唐突的態度讓他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來回應。
也許是把這個視為了拒絕吧,路西法多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要和你說的事情全部說完了。難得今天有天假,我還有一堆要做的事情,所以我先回去了。多謝你的招待。”
完全摸不著頭緒。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讓他不快到這個地步,紅只能無言地目送著那個掉頭走開的高大背影。
站立在連線著大道的斜坡上的路西法多,瞥了一眼大道對面的風景,就把視線轉回了腳下,開始下坡。
雖然赤茶色的石頭表面進行防滑的加工,但是還是需要留心從森林那邊散落下來的葉子。因為如果踏到了落葉上會比較危險。
比上坡的時候已經更加傾斜的日照,在他的背後留下了影子。
沒有走上幾步,路西法多就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抱著書本的水麗人在咖啡店和坡道的中間位置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路西法多抬起一隻手,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衝他輕輕地示意了一下。面對猶猶豫豫地接近自己的人魚,他用好像安慰孩子一樣的溫和口氣說道:
“我說啊,就算你是精神感應者,也不要像這樣放射煽動別人罪惡感的感情啊。就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我不知道哪裡讓你不快了。”
“嘿。我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還不明白嗎?真是頭疼啊。雖然我也沒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不過你啊,實在有點太危險了。”
“這一點我自己也很清楚。但是因為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在說話的中途對我怒吼讓我住嘴,所以可以很輕鬆地交談。除了溫塞特以外,我從來沒有和什麼人交談過這麼長時間。儘管如此,為什麼……?”
比起平坦的口氣,和沒有表情的美麗臉孔來,更加能闡述他的情況的感情波浪,接觸到了路西法多的神經。那個帶著深切的哀傷色彩的東西,伴隨著水一般的質感和透明感,圍繞住了路西法多的神經。
雖然路西法多一向沒有什麼像樣的罪惡感,但是如此被迫體驗到了對方鮮明的赤裸裸的感情,還是一時間啞口無言。那種自己絕對不可能產生的纖細感情,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完全平靜不下來。哪怕水麗人在他面前大哭一場都還要好得多。
“我是說,你那種把自己逼迫到自殺的孤獨感,我完全無法理解。而且也不可能理解。因為我和你不是一個人。對於我來說,孤獨只是取決於自己,是怎麼說都能夠對應的狀況。自殺什麼的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
“我並不是想要你同情我。”
“在我聽起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