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德看看里程錶,計算了一下,說道:
“我們現在已經處在遼東半島的中央了≈在到黃海和渤海距離都差不多了。”
武炎彬低著頭,用手電照著地圖,說道:
“徐哥,再往前開四五十公里的樣子,就是蓋州了。蓋州就是在渤哼上了。我們不如讓東江艦隊派船到渤海來接我們?”
徐向德腳下鬆開了油門,慢慢把卡車聽靠在路邊,熄掉了火。他趴在方向盤上,埋下臉沒有說話。
“徐哥,”武炎彬說道,“你可是累了?來,咱換換吧。你到這邊來歇著,我來開車。”
徐向德又抬起頭來,靠在靠背上,搖搖頭:
“不了。我們不能再往前開了。”
武炎彬一怔,急道:
“徐哥,不行啊,我們非走不可!天黑了我們就開啟車燈,你開累了我就替你!但我們不能停在這兒啊!我們先殺了那一個班的日軍,又殺了那兩個日本憲兵,現在日軍可能都找到屍體了,正在找我們呢!”
徐向德瞥了他一眼,慢慢說道:
“廢話,我又沒說停在這兒過夜,肯定是要走的。我是說我們不能再朝渤海方向開了。拿地圖過來。”
武炎彬把地圖遞了過去,自己也湊過去用手電筒照著。兩人腦袋湊在地圖前,中間還夾著一個大狼狗的腦袋,伸著舌頭,似懂非懂地也看著地圖。
“你看看,”徐向德指著地圖說道,“遼東半島只有一條鐵路,就是這條沈旅線,瀋陽到旅順的鐵路。這條沈旅線進入遼東半島後,可是一直貼著沿著渤海哼的▲且沿線也有幾個重要地方:營口、蓋州、瓦房店、普蘭店、金州、旅順≈在這條鐵路沿線,肯定是清軍重兵屯集,軍列往返頻繁。我們往那個方向去,不是一頭扎進清軍懷裡了麼。……我說,我們還是要找路向東南走,還是要去黃海哼。”
武炎彬嘆道:
“徐哥,可是我們的南邊有日軍啊!我們可是剛陪著那個師團走了好一陣啊!”
“不錯,可是應該就只有那一個師團,而且據我們觀察,那個師團是成直線佇列行軍,還沒展開。也就是說,雖然有一個師團的兵力,但是卻只顧快深入,沿途的地方都還沒加以佔領,所以我們……”
突然,徐向德的眼睛盯住了大狼狗的臉,不說話了。
大狼狗又露出了那副兇狠的表情,雪白的獠牙又呲出來了,喉嚨中出了低沉的咆哮聲。
武炎彬一怔,立刻關掉了手電,緊接著,兩人都把手槍抄在手裡了。
“是人還是動物?”
武炎彬小聲緊張道。
徐向德慢慢俯下身來,拉著座位下面的揹帶,儘量無聲地把衝鋒槍拽了出來,背在肩上。
這時候,兩人都聽到了,有輕微的踩雪聲,從後面傳來。聽的出來,很是躡手躡腳,相當警惕。
徐向德拍拍大狼狗,示意它保持安靜。他聽了片刻,儘量低聲說道。
“聽動靜……應該是個大東西……肯定不是狼,也不是野豬什麼的……東北老林子裡,只有兩種動物會這麼躡手躡腳……第一是老虎,第二是人。”
武炎彬緊張地壓低聲音:
“會不會是熊?”
“不是熊……熊不會這麼腥�逍∷低�……再說也該冬眠了……”
兩人中間的大狼狗也越來越緊張,雖然不再出聲音,但是牙齒卻完全露了出來,渾身肌肉緊繃著。
這時候,後車廂出了響聲,一個輕微的震動順著車體傳過來。
“進後車廂了。”
徐向德小聲說道。
同時,那種輕聲的踩雪聲,也慢慢地從後面繞到前邊來。
“不止一個……”武炎彬緊張地大口喘息著,“應該是人……”
徐向德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
“把槍準備好,我們先把狗放下去,然後我們同時從兩邊車門滾下去。”
“好!”
徐向德用力拍了拍大狼狗,同時左手搭在車門把手上,緩慢地旋開了車門鎖。他對武炎彬看了一眼,輕輕把車門推開了一條縫。大狼狗像支箭似的衝了下去,一陣咆哮聲,緊接著就是人的驚叫,繼而就是扭打和連連呼救聲‖時,另外兩三個聲音也驚叫起來,一起往這邊跑。
徐向德和武炎彬同時推開車門,各自就地十八滾滾到路兩邊,臥在雪窩裡端槍瞄準。
對方有好幾個人,但是注意力都被狼狗吸引過去了,都在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