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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這午後的愜意。

聽聞野店外有馬蹄聲平踏奔來,少時,易水寒掀開門簾走入。

他依然不乏那江湖人間相傳那般氣魄,雖不加以華衫,肩上單披一條灰色狐裘,起步生風間便是氣宇軒昂。他此番出來,想必並不想讓人看出了身份。

穆奈何倒上酒,禮敬的說道:“易掌門光臨,特邀在下來此,真不勝榮幸。”

易水寒不理會他的客套,開門見山道:“你豈是想洗清汙名,我答應以吾門之名助你。”

穆奈何褪去客套的表情,抬頭看著他,說:“那麼,易掌門開的條件又是什麼?”

“兩日後是張義崇與付青雲處刑之日,那時定有人劫亂法場,飛雲觀亦會有所舉動,你需在那混亂之中劫走付青雲。罪名,自然交給飛雲觀扛。”

穆奈何不知為何卻是面露驚訝,冷笑兩聲,“移花接木、借刀殺人的這番話卻不像是人稱大俠的易水寒說得出來的。”

易水寒不動聲色,“我並非定要找你西京門,別人又未嘗不可?但請閣下記住,閣下當初又何嘗不是有求於人?你我不過順水人情,各取其利罷了。事畢以後各行其道,各不相犯。”

他這一番話將利害關係劃得清清楚楚,不過是萍水相逢,各自幫一把而已。

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這也的確是穆奈何求之不得。穆奈何在手上劃開一道口子,誓血為盟,“若未能劫出付青雲、應允同易掌門的約定,西京門此後也無以立足。”

這場賭,以徐莊周一方作為最大的後盾,再來飛雲觀的弟子定會為了救出同日處刑的張義崇而擾亂法場,此時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大好時機,西京門只需坐收漁翁之利,讓那另外兩方糾纏即可。

來無影去無蹤,無跡可尋無跡可查。徐莊周再如何機關算盡,也不會想到易水寒和西京門會插手此事吧?更不會想到,付青雲、雲章與此些人物的關係竟是如此微妙,亦如雨雲海天之際看似毫不相干卻又相連。

唯有緊繃一切心機、扣機千發,否則一步錯步步皆錯就是無法挽回。站在這立場之上沒有地位之別,勝為王,敗了既是可能命送黃泉。

野店結盟後,易水寒獨自一人走到山嶺上,易水寒看著滿山蒼翠、松林疊嶂,不禁長長舒了口氣。易水寒抽出寶劍“走雪”,右手舉劍橫於面前,左手叩擊輕彈寒芒刀面,發出冰寒空靈之音,盤旋空中的蒼鷹俯衝而下,落在他面前的樹上。

易水寒抬起左手,食指上赫然是一枚刻繪著盤龍騰雲的血玉扳指。他取下那扳指,又拿出一張寫著寥寥數字的紙片,捲起之後連同那枚扳指一起系在了那隻褐白蒼鷹的爪上,拍了拍它的翅膀,低聲說道:“去吧。”

那隻鷹似是領會了一般,展翅長嘯飛上蒼穹,騰空而去了。

◇◆◇

那日夜裡雲章偶然路過的長街已經荒廢多時,昔日卻是官商雲集,也算是富貴之地。

寒風過巷,楚筱站在那被摘去了牌匾的朱門之前,漆已泛黃剝落。楚筱面色平靜,伸出右手撫摸著那門上的封條。心中卻似乎回到了多年之前,曾經的慕容府邸,繁華依舊,人面不老。

樊陸終在城牆上刺傷自己的傷口並未痊癒,又是涼風入骨,楚筱有些難過的曲下身。

她坐在石階上,背靠在這府邸的門旁,唇色蒼白,額角滲出些冷汗。楚筱取出幾丸藥,直接服入了口中。楚筱閉目,想這些時日也太過操勞,身體也大不比從前。昔日靠吃各種奇藥還可維持容顏不衰,但如今卻忽然之間蒼老了不少。

楚筱長嘆口氣,自言自語著:“明日便是處刑之日,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若是付青雲一死,樊陸終便會告訴自己如何銷燬那秘密的最快方法。但若付青雲死後樊陸終無法兌現承諾,自己先前依靠付青雲去銷燬卷軸的想法也幻化泡影。

該賭哪一方?是信了樊陸終,還是回頭幫助徐莊周?

“師父!”此時一個聲音從巷子一端傳來,楚筱側目,只見雲章正朝這邊跑來。

楚筱起身正欲離開,雲章卻疾步到她面前,攔住了去路,“師父!你這幾日都去了哪裡?哪日你為何要與樊陸終聯合欺瞞,說青雲用毒?!”

“住口!這是你該對師父用的語氣嗎!”

雲章頓了頓,低下了頭,“徒兒知錯了。”

楚筱也並不在生他的氣,只是垂下眼簾,“這些事,縱使是告訴你了你也不定聽得明白,你也該收起心了,有些事有些人是碰不得的。”

雲章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