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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玉自寒預定的桌子位置極好,又僻靜,又可以將大堂正中的玉石閣臺看得一清二楚。(原本這閣臺是由青竹搭成,但品花樓為了雪的出場,特意將其改成了玉石的。)

如歌四下望了望。

緊靠他們這一桌的是刀無暇兄妹。刀無暇今晚格外精神,金冠束髮,一襲銀底滾金絲刺花長袍,映得唇紅齒白,風流倜儻。他身邊是像小鹿般楚楚可憐的香兒,怯生生依偎在他懷中,察覺到有人看她,香兒驚慌地抬眼,見是歌兒,便展開一抹似羞似怯的笑容。刀冽香已開始喝酒,兩頰暈紅,眼睛亮得出奇,時不時瞥一眼玉石閣臺,像是滿懷心事。

如歌往大堂裡再看一看,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今晚品花樓裡額外地多了些女客,她們或雍容華貴,或嬌媚動人,或清高秀麗,但眼神中都帶著跟刀冽香一般的奇怪神情。

如歌正感到蹊蹺,忽然,她瞪大雙眼,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有琴泓!

有琴泓自內堂出來,懷抱一張通身紅玉鳳尾形狀的古琴,謙恭地登上玉石閣臺,用一方淨帕細心整理調音。待調好後,恭身立於琴旁,似在等待琴主。

如歌喃喃道:“有琴先生到這裡做什麼?不是初一十五啊。”

風細細看她吃驚的樣子,不禁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有琴泓出現很應該呀。”

“弟子?!”

如歌驚得嘴巴合不起來:“你的意思是雪姑娘是有琴先生的師傅?有琴先生是雪姑娘的弟子?天哪,那雪姑娘豈非就是琴聖?!”

賺到了!既能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風姿,又能聆聽琴聖的樂曲,真是太值了!怪不得那麼多人打破頭也要擠進品花樓。天下第一美人……琴聖……是怎樣的妙人可以集二者於一身啊,她的血液興奮得沸騰起來。

這時,卻輪到風細細吃驚了:

“歌兒,你為何把雪叫做姑娘?”

“雪……姑娘……”如歌一頭霧水,“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風細細啼笑皆非:

“傻丫頭,雪哪裡是姑娘,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男人?!

如歌一口氣噎到,拼命咳嗽起來!

玉自寒見她小臉漲得通紅,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如歌咳了一會兒,剛緩過勁兒,就連聲驚問:

“雪,是男人?”

“對呀。”風細細見清玉般的玉自寒面容上滿是對如歌的關切,心中不由得微酸,卻仍微笑著回答她的疑問。

“那為什麼是天下第一美人?”

“哎,男人就不是人了?”

如歌震撼到說不出話。

******

四月的春夜。

漫天飛雪。

晶瑩璀璨的雪花在玉石閣臺上飛舞,旋轉著、輕笑著在撫琴的雪衣男子衣襟、袖袍間跳躍出最幸福的笑顏。

雪花在雪衣男子身旁,竟似是有生命的,柔柔依戀,閃亮跳躍在他的眉梢、唇角。

盈雪繚繞間。

雪衣男子彷彿是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耀眼的絕美的光芒。

雪。

琴聲。

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

清越如泉水。

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婉轉幽深。

渾厚似松濤。

琴聲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豔,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欣喜。

這是一個如花的男子。

他的名字,叫雪。

如歌屏息驚奇地望著雪,不覺間,被他所魅惑。

奪目耀眼的光芒中,雪晶瑩出塵。

但他的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驚豔和妖異,那種決絕的美麗,簡直撕心裂肺。

有一刻的恍惚,如歌突然覺得自己是見過他的。

但這又決不可能,如果她真的見過雪,怎麼會忘記。

正思緒紛亂。

雪,自紅玉鳳琴間,朝她的方向,微微而笑。

一種韻致就這樣在他的眉目間流連,讓人讀不完、讀不盡、讀不清;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重新再看。

如歌不敢確定雪望的是否是她,因為,她發現在雪的輕笑中,品花樓已經痴了一大片。

******

一曲彈畢。

在所有人的翹首企盼中,今夜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