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湊了過去,打量一下這房子,嘀咕道:
“咱們華人在南洋,還有混得這麼慘的?”
“這難說,做買賣賠了的也有不少吧!”
“好了,”班長揮揮手,指指門口,“好歹門口有個字,怎麼說家裡也沒成凶宅啊……正好剛才吐得那麼難受,進去討碗茶喝。”
叫了幾下門,裡面就是沒人答應。幾個兵對視一眼,都有種不祥的預感。門口明明寫了“華人”字樣的,那說明今天上午撒傳單的時候,這家還有人的。難不成是這麼短的時間就被……
班長一個顏色,一個兵踹開門,鑽了進去。
房子裡面陰暗無比,一股很濃郁的酒香。房頂上的破洞裡一束陽光射進來,藉著這束陽光,看到家徒四壁的房間裡,地上擺著幾件破木器、破竹器,扔著一把斧子,還有黑乎乎的鍋碗瓢盆,牆角碼著幾隻木箱,上面印著漢字:大明…極品貴州茅臺′子上擱著一把長刀,地上已經扔了十來只喝空的茅臺酒瓶,精緻的陶瓷瓶子,一看就是很值錢的名酒。
裡面一張破木床,上面擠著幾個膚色黝黑的人,赤著腳盤在床上,互相擁著,瞪著眼睛望著進來的大明士兵。
那個兵眯著眼睛辨認了半天,終於肯定自己沒看錯。這家都是當地土著。
他頓時感到氣血上湧,直衝頭頂,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班長!班長!這是一家土著人!”
聽他大喊,其中一個黑色的人“噗通”跳下地,就向牆角的箱子堆撲過去。那個兵立刻平端起槍,大喝一聲:
“別動!”
那個渾身黝黑的漢子看到槍指著他,慢慢垂下手臂,死盯著槍口。幾個士兵湧了進來,幾支步槍都瞄著他。
班長進來了,陰沉著臉打量著這家人,然後看著牆角的那幾大箱極品茅臺,從最上面一隻箱子上慢慢拿起一把當地的長刀。剛才那個男的就是撲過來,想拿這把刀。
不是什麼好刀,刃口已經卷了幾處,刀尖也缺了一塊,刀刃上還有乾乾的血跡。看得出來,用的蠻厲害。
那個土著男人的身後,床上還有一個女人,緊緊抱著孩子。床上還有兩個當地小孩,也是面板黝黑,瞪著眼睛望著門口的明軍士兵。
班長把刀放下,淡淡說道:
“行了,把他們都帶出去。”
幾個士兵一聽,可來了勁,剛才壓抑的怒火有了發洩的地方,撲上前去,吼叫著“走!走!”,不由分說,把這家土著的全家老小都拖出房子,拖到太陽底下。那個男人大叫著拼死反抗,幾個士兵就拿槍托輪番砸他,最後把他砸得頭破血流,軟癱癱的被拖了出去。
那個土著女人一間自己男人被打的渾身是血,立刻尖叫著撲過去,抱著哭嚎不止。三個小孩也都裡在當地,放聲嚎哭∴長一個眼色,兩個兵上去把他們分開,一人扯著那女人的頭髮,讓她站好。
幾個兵都看到,那男人倒是光著黝黑的膀子,靠牆坐在地下,但那女人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真絲睡袍,上面繡著精美的蕾絲花邊,雖然已經很髒了,而且被扯破了好幾處,下半部分還有幹了的血跡,但能看出來,這件睡袍很高貴。幾個兵都盯著這件睡袍,盯著它慘遭撕扯的殘破處,盯著下襬一大片的血跡,想象著它的原主人的悲慘命運,胸中怒火頂得又顫抖起來。
那個土著女人光著漆黑的腳丫踩在泥土地上,粗手大腳上套著這件精美的睡袍,驚恐地望著這幾個明軍士兵,還以為他們盯著自己是在打自己的注意,頓時一臉貞潔烈婦的表情,雙手擋在胸口,驚恐地搖著頭,一步步地向後退著。
“我操!”
班長噁心得不行了,“唰”地一口痰直接吐到她臉上,那女人立刻“嗷”地大叫起來,用手抹著臉,再往睡袍上擦,一面蹲在地上,嘴裡飛快地哭嚎著當地語言,嗓門粗大,難聽之極。
“這家人不是華人,卻在門口寫‘華人’字樣,”班長冷冷地說道,“按照大明軍隊的命令,這可以視為間諜行為,家主要處決。來呀,把這家男的帶走!”
手下士兵轟然聽令,上去把那個土著男人抓起來,用槍尖頂著,示意他往前走。那個女的看要把自己男人帶走,嚎啕大哭著撲上來,幾個士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上去一頓槍把子,把那女的揍得攤在地下。幾個小孩嚎哭著撲上去。
剛才還在抹眼淚的那個年輕士兵,此刻痛快淋漓地彎著腰,衝著那個女人大喊道:
“你再也見不到你男人了!你孩子再也沒有爸爸了!哈哈,看到了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