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清軍頓時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兩道筆直的火線彷彿死神的鞭子,在清軍陣地上反覆抽打著。抽到哪裡,哪裡就是死亡。
從兩輛裝甲車上又跳下來二十個明軍,增援到地上的十幾個明軍中間。先前這十來個明軍好像看到了親人一樣,拉住他們大聲講述村子裡的情況。
“嗯?不對!”
新來的一個明軍排長用望遠鏡看著村口的戰場,藉著照明彈數著地上的清軍屍體,還有少數幾處還在開火的地方。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怎麼就這幾個人了?不對啊!清軍要跑,這明顯是留下來掩護斷後的!”
正說著,就看見北邊遠處一道亮光,緊接著一大團火球升上半空,照得每人臉上都是火紅色。幾秒鐘後,一聲爆炸的悶響飄過來。這邊明軍還沒反應過來,又看到同一地方,又是一連串火球衝上天空。濃重的黑煙隨之騰起,爆炸聲也在幾秒後接連傳來,好像過年的時候,看別人在遠處放焰火一樣。
“這麼大的爆炸!”一個明軍喊道,“是什麼炸了?清軍的炮彈車?”
這時候,身後裝甲車上的無線電響起來,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喊聲,驚恐萬分。
那個排長立刻撲過去,爬上車,耳麥,大聲問道:
“怎麼回事?你們那邊什麼情況?”
耳麥裡只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槍聲,還有發動機的吼叫。好幾個驚恐的聲音隱約傳進耳麥:
“坦克……坦克……”
“喂喂!”明軍排長大聲喊道,“狐狸狐狸!我是大象!我是大象!聽到請回話!什麼坦克?是誰在喊?是不是我們的坦克?”
耳麥中沒有回話,只有隱約傳進來的喊聲。對方的無線電員顯然沒反應了。
突然,北邊又是一道火光沖天,一連串大火球夾著黑煙騰上天空。同時,耳麥裡徹底沒聲音了,連“環境音”都沒有了,只剩下尖利的電波雜音:
“吱……嗚……嘶……滋……”
排長又抬頭看著北邊壯觀的爆炸情景,一陣發毛,又調到了另一個波段,偵察營營部。
他估計,營部應該到村子西邊半公里左右了。
營部電臺接通了,也是傳來一片慌亂的聲音,好幾個無線電員都在大呼小叫。排長喊了半天,總算聽明白了營部的命令:立刻率領全部力量,從東頭直接進村,攻擊敵軍。
“好吧,弟兄們!”他扔下耳麥,扶著裝甲板向下喊道,“三班四班,上車!一班二班,跟在後面!我們進村!”
三班四班,就是更從村裡撤出來的那十幾個明軍。排長這是讓剛打過仗的這兩個班上車,等於是讓他們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讓新帶來的兩個班生力軍在車下跟進。
調配完畢,他一揮手,兩輛裝甲車又吼叫起來,震動著往村口衝去,投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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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集 夜戰
倖存的十幾個偵察兵坐著兩輛裝甲車,開著車大燈,架著機槍,“轟隆轟隆”往村裡緊逼。後邊二十個生力軍貓著腰跟在裝甲車後面,小步前行。遠處村北**炸聲槍聲乒乓作響,震耳欲聾,耀眼的火光不斷照過來,好像除夕夜一樣。明顯是陷入了大戰。
村東頭這邊的兩輛裝甲車、三十幾個明軍恨不得立刻加大油門、趕過去增援。但是他們知道,自己就兩輛裝甲車,三十幾個人,勢單力薄,而清軍在村裡不知有多少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八旗師,更可怕的是,可能有坦克。所以他們只能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小心前行。
兩輛裝甲車裡,前邊一輛坐著新來的那個排長,後邊一輛坐著倖存的那個班長。這班長叫田景生,是個上士。田景生坐在裝甲車裡,靠著背後的雜物架,耳邊聽著引擎的震動聲,一邊給衝鋒槍彈匣裝子彈,一邊掃視著兩側的房頂。
身邊的幾個弟兄都明顯的疲憊的不行了。雖然才打了十幾分鐘的仗,但他們每人都好像老了好幾歲一樣,呆呆地靠在裝甲板上,漠然地聽著耳邊的震動和遠處的槍炮聲。這些弟兄還是新兵,開戰以來一直打順風仗,也就是這兩天才遭遇了硬仗,那也不過是蹲在裝甲車裡、跟著向前衝而已。像剛才這樣的夜戰,這麼近在咫尺的鬼門關,對著這些新兵蛋子還是頭一遭。
不過田景生可不一樣。他可是參加過南京巷戰的老兵,而且參加過南郊夜戰,在大霧瀰漫的夜裡,全殲過八旗六師。夜戰對田景生可不陌生。他可沒有因為上了裝甲車、四周有一層薄鋼板保護,就完全放鬆下來。他知道在裝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