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心臟不行,得小心。結果不是學了這麼多年棋,就考了一會段麼。那次還因為他媽媽有病,還半道回來了。不過程程也爭氣,上個大學,也算是以後有出路了,我也就不著急了。”
說起老婆兒子的病,錢伯的臉色不由得暗淡下來,憨厚善良的漢子怎麼也想不到老天爺為什麼會讓他遇到這麼大的難題。不過困難顯然就快過去了,老婆在文達他們的幫忙下,做過幾次手術,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過一陣要是兒子再得個冠軍拿來獎金,做完手術就可以回家了。
想起兒子,錢伯又驕傲快活起來。畢竟錢程現在在南開大學上學,算得上是個天之驕子。當初因為兒子上大學,還特地把老婆從醫院接出來,咬牙取了銀行裡不多的存款也熱熱鬧鬧的擺了幾桌,請請老鄰居們,請請廠子裡的弟兄們。
而王文靜那小姑娘他從小就見過,知道那真是個老實孩子,人長得漂亮學習也認真努力,給自己當兒媳婦真是做夢都會笑出來。
蘇羽看著臉上透出笑容的錢伯,知道他想起了兒子。只不過他並不知道錢程的小女朋友就是他的初戀情人,更不知道當初報紙上一場風波鬧得錢程險些心臟病發。
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就沒有必要知道了。
王文達這時候回來了,手裡提著豬頭肉羊雜碎,還有一瓶直沽高粱。
錢伯連忙放開桌子,拿出幾個小酒杯倒酒。
王文達問:“錢伯伯,今兒個您不去醫院先送飯?”
錢伯笑著說:“沒事,現在4點半多,不著急,醫院那邊5點半才讓送飯了,咱爺幾個先吃著。”說著,拿出幾雙筷子,想放在桌子上,卻又拿著出去洗涮了幾遍,才拿回來,放在碗上。
這頓飯是蘇羽吃的最難過的一次。
並不是說他覺得這裡髒或者怎麼樣,而是說心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想到了陳好給他訂購的那間房子,想到了pizzahut,想到了陳好的衣服。
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想起了王文達的話: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決定幫錢程一把。至於怎麼幫,他還在想。
他身上沒有帶錢,而且就算有也不打算就這麼把錢放在那裡。在他看來,直接給別人錢是最要不得的,那是在踐踏別人的尊嚴,而且純屬教唆不勞而獲,是在挑唆犯罪。
那該怎麼辦呢?
坐在回北京的火車上,蘇羽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錢家最需要的正是錢,現在錢程正在參加大學生應式盃賽……如果他得冠軍了,有了那15萬獎金,他媽媽不就有錢治病了?
蘇羽慢慢的想著,看著身邊的孔傑王文達古力三個人在打鬥地主,聽著周鶴洋在跟誰打著電話。
如果他得冠軍了,他媽媽不就有錢治病了?蘇羽想著。
回到北京之後,蘇羽趕回棋院,看著明天的應氏杯對戰表。
毛毛贏了,錢程也贏了。兩個人會師決賽了。蘇羽高興起來:事情好辦了。
他打電話找到毛毛之後,就在棋院的宿舍裡,坐在去上海打比賽還沒回來的陳好的床上,跟毛毛說了錢程的事情。
毛毛顯然很可憐錢程,問:“那我該怎麼辦呢?”
蘇羽猶豫了一下:“你很需要這個冠軍麼?”
毛毛明白了,猶豫了。
過了很久,毛毛才開口,一幅很不自然的樣子說:“你是說,讓我,讓棋?”
蘇羽知道這樣子不對,也知道這不應該,但是那股略略的發黴的氣味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如果錢程有了這筆錢,他們家的情況會好很多吧。蘇羽希望自己做的錯誤可以幫助別人,而不是害人下深淵。
他想了很多,但終於點了點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背棄的尊嚴
蘇羽笑著的從陳好的床上站起來;跟毛毛告個別;輕鬆的走出去跟看著三樓的大娘打聲招呼;一跳一跳的走下樓。
大娘無奈的看著身材高大的蘇羽像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無奈的搖搖頭:原來是那個常昊;三天兩頭的往這裡跑;現在又換成了這個蘇羽……偏偏上面還都睜一隻眼閉一支眼,也不管管他們……真是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毛毛坐在床上,怎麼也不能平靜下來心情。看著面前的棋盤,卻又目光迷離的好像在看著遠方的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她相信她哥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她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