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和孫老師或王老師正在辦公室裡下棋(這是他的特權,別的學生要靠每月的排名才有資格和老師們下棋),常常會時不時從外面噔噔噔的跑進來一個或幾個哭喪著臉的孩子,和他說誰誰誰又打起來了(多半是趙傑。他除了蘇羽誰都不服),或者誰誰誰棋輸了耍賴。這讓蘇羽大是頭疼。他總是在心裡想,這些事情找他來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找陳姐姐呢?雖然李主任一直抱病不在這裡,但是身為主任秘書的陳姐姐就應當來管這些事情吧。
…………現在李主任經過了十幾天還沒從悲痛中緩過勁來,至今呆在家裡不出門。學校的事務就有小陳全權管理。
但是小陳當秘書管理檔案處理事務是可以的,讓她管這麼多孩子可就無能為力了。結果學校現在實際上的管理者就成了蘇羽。
每天早上八點,蘇羽都挨屋的叫人起床。然後帶到樓下跑兩圈,再帶上來吃早飯。然後聽小陳姐姐安排分組對抗,他自己去辦公室找老師下棋。中午帶著大隊人馬去吃飯,下午回來和幾個老師們點評上午的棋局,然後再帶著小弟們去吃晚飯。然後自由活動。自由活動時間他多半和老師們繼續下棋,別的學生則三三兩兩的去遛彎。
這種生活讓蘇羽苦不堪言。要是僅僅說帶著吃飯還好,可是那幫學生們有點什麼事都來找他,就有點受不了了。但是他想起來從火葬場回來時,李主任含著眼淚說請他多幫幫忙的話,他又不能不管。
很有一種託孤的感覺啊。這讓蘇羽有一種很大的壓力。再加上聶老師臨走的時候,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練棋。蘇羽在兩面的圍夾下快崩潰了。
四月十二日,蘇羽醒來時就覺得今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果然,在他去挨屋叫人的時候,小陳跑過來告訴他,今天趙傑他們幾個的父母和江蘇棋院的領導們要來視察一下學校的管理情況。蘇羽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
老幾位是看我事不多啊。蘇羽晃悠晃悠被這個訊息震懵的腦袋,清醒一下,說:“李主任呢?通知他了麼?”
小陳苦著臉說:“通知了。但李主任還是臥病在床,出不來。他讓我給你帶話,說讓你負責這次接待。現在還給你升了官,讓你當教務處副主任。”
蘇羽快瘋了。李學腦子都是什麼東西做的?他這麼個屁大的毛孩子當副主任?以後這學校還想不想開了。這次來視察的有趙傑他們的父母,還有棋院的領導,他怎麼應付?蘇羽快哭出來了。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好好下一天棋呢?昨天趙傑喝多了把酒店的前臺砸了,好說歹說才沒讓酒店把學校趕出去,學校還要負責酒店的損失費。今天領導們來,看到還是四分五裂狀的前臺該怎麼說呢?
這時候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小陳去接,蘇羽繼續叫人。走進房裡看著迷迷糊糊的趙傑,蘇羽忍不住就想罵街。
剛一睜眼就看到面色不善的蘇羽,趙傑問:“老大,誰得罪你了?跟兄弟說,我去擺平。”蘇羽看他一眼,拍著還在賴床的叫馬健的學生的屁股說:“誰?呵呵,就是你。我跟你說,今天你爸你媽和棋院的領導要來視察咱們學校的工作。”趙傑一激靈,從床上跳起來興奮得說:“好事情啊,我要讓我爸看看,現在他兒子圍棋水平也是很高的。”蘇羽踹他一腳說:“快穿衣服。我倒想知道如果你爸看到酒店大廳裡那堆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興趣看你下棋。”趙傑臉登時苦了下來,邊穿衣服邊說:“那怎麼辦?老大,你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導致學校被上面責令停業整頓吧。”蘇羽氣得笑了起來:“又不是我砸的,我怕什麼。大不了到時候把你交出去。至於停業麼~~~我看還不至於。”趙傑吊著腳穿好褲子,捅捅身邊的蘇羽,說:“當初李學跟你說的什麼我可都知道。他讓你負責管理,出了事情首當其衝的就是你吧。嘿嘿。”蘇羽看著一臉壞笑的趙傑,沒好氣地說:“我知道。現在不管他了。我先去別的屋叫人,你們先到樓下等我。”趙傑答應了一聲,去洗漱了。
下了樓,蘇羽先跑去和酒店的值班經理說今天有人來視察,求酒店方面千萬不要把前臺的事說出去。看酒店方面表示配合,蘇羽才走出了酒店大門,帶著60號人馬開始跑操。
同時,趙傑的父親趙立剛正坐在辦公室裡聽秘書彙報工作。
趙立剛聽了一會兒,問:“下午去浩天圍棋學校的事情,都準備好了麼?蘇處和韓局都通知到了麼?棋院那邊怎麼說?”
秘書說:“蘇處和韓局已經把下午的應酬推開了。棋院那邊說很高興和您到棋校去視察工作,現在棋院的何九段已經在來這邊的路上了。”
趙立剛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