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高公子他們給各自父母打電話的結果。電話裡他們向父母訴苦說他們讓人給欺負了。但是家長們也沒太上心,因為這種事情以前常有,都習以為常了。而且他們十幾號人,不去欺負別人就算是好的,一般人哪敢欺負他們。再者他們父母也都瞭解自己的寶貝兒子閨女,他們說讓人欺負了,那就多半是欺負人之後讓警察給抓了。這好辦,派個人去把他們領回來就行了。
於是他們找了個秘書來擺平這件事。
所長聽說市裡秘書來了,忙扔下喋喋不休的柳斌六段,跑出去迎接。秘書站在門口問了問所長情況,一聽果然是公子們找事打架,不由得皺皺眉頭。但是一走進辦公室,看到公子們的樣子,他立刻睜大了眼睛,閉上了剛才還滔滔不絕的嘴巴。
這幫人~~~~~~~是誰啊?秘書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左看右看,才認出來面前坐著的,正是高公子。
秘書想:誰這麼強,兩個人竟然能把這麼十幾號人打的人都認不出來了。不過秘書更強烈的想法是:真他媽爽,這幫公子也有今天,真他媽解氣。
他平時也沒少受這些爺們的窩囊氣,沒少讓這幫人呼來喚去的使喚。看到他們現在一個個被打得跟豬頭似的,頓感神清氣爽。但是他為了前途決不能表現出來,還要滿臉不忍之色的去安慰一下,拍胸脯保證一定為他們做主,只要證據確鑿,一定把兇手繩之以法。
看到來了撐腰的,公子千金們一掃頹像,活躍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自己怎麼怎麼被打,一定要為他們報仇。秘書看著他們拿著不是當理說,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趾高氣揚,心裡大感厭煩。他轉過身不再看那些討厭的臉,對一臉諂笑的所長說:“帶我去看看那兩個小棋手吧。”所長點點頭,當先引路。
陳老正在煩著呢,又聽柳斌說公子那邊來人了,好像是個市委的秘書,心裡正著急,這時候看到秘書和所長走了進來,自然沒有好臉色。
秘書和陳老他們打聲招呼,卻突然間感覺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壓抑的氣氛,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心想這幫下圍棋的還真厲害。他苦笑一聲說:“您就是陳老吧,我以前常在電視上見到您。今天總算得償所願,見到了您本人。晚生感到莫大的榮幸。這件事情具體我聽所長說了,確實是外面那些孩子的不對,但是也請你體諒所長的苦衷,他把這兩個小棋手…………蘇羽和孔傑是吧…………留在這裡也沒有辦法。現在就請您把兩位小棋手帶回去吧,我代那些孩子向幾位道歉。”說著向陳老和孫玉聚柳斌鞠了一躬。
陳老顯然沒想到這個秘書會這樣,他還以為要大吵一架了,不禁有些迷惑。但是畢竟是老江湖了,也就順著臺階說:“哪裡哪裡,如果不是這兩個倒黴孩子喝多了,也不會有這種事。外面就還麻煩你了。”
實際上陳老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怨誰。因為他們聽派出所打來的電話只是說蘇羽和孔傑酗酒,還打架。急急火火趕來了之後確有只看到兩頭睡死的豬,怎麼叫也叫不醒。派出所客客氣氣的把他們讓到這裡之後就人影不見,想打聽點什麼也沒個人問。柳斌找到所長之後,所長卻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只是說外面捱打的那些人不簡單等等一些沒營養的廢話,對這件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隻字不提。當然審訊筆錄他們也是絕不可能看到的。
這時候聽這個秘書自己道歉,他們當然大喜過望。於是柳斌找來一杯涼水,潑在蘇羽孔傑臉上,把他們弄醒,立刻開路。
回到棋院,找人把兩個孩子送回家,領導們立刻召開棋手會議,來決定對這兩個人的處罰。
等大家紛紛坐定,老劉咳嗽一聲說:“這次會議大家都知道為什麼。咱們的一個小棋手和一個很快就要當棋手的孩子,而且還都是很有前途的孩子,竟然出去酗酒打架,無組織無紀律到了極點。咱們中國棋院成立了幾十年以來,發生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啊。同志們,你們都發發言,表個態,怎麼處理吧。”
另一個元老王德成九段說:“這次的事情的確很嚴重,竟然鬧到派出所了。我提個建議,讓這兩個小子每人寫三千字的檢查,要深刻反省。同時麼,孔傑交給俞斌處理,蘇羽交給馬曉春,等聶衛平回來再讓他教育。你們看怎麼樣?”
剛從韓國回來的宋頌說:“這個很好,王老不愧是老棋手,提出來的建議既懲前毖後,又治病救人,很好啊。我支援。”
孫玉聚說:“對對,咱們的主要目的是救,只要認識錯誤了就還是好同志嘛。”看著他們打官腔,老劉氣就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