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不在這倒也正常。就是在了,以她性兒,也是要避嫌的。
賈敏笑夠了道:“真有什麼不會做的地方,痛快地給你林姑父寫信,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官,總能有幾句箴言送你。你若問,他必定傾囊相送!”
“那可真要問問了,我跟前正有個難題。”賈璉笑笑,當即就想到了周慶元。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很熟悉,一種撲面而來的賈政的即視感。這個人即便現在沒問題,以後早晚是個問題,得提前預防著點。
賈敏聞言十分高興,正好借這機會寫信給林如海。她的病也養得差不多了,黛玉這孩子的病徵也有半年沒顯出來,再說她在孃家待得也夠久了。夫妻不宜長久分離,而且她本就惦記林如海的身體,先前跟首領太醫說了說林如海體虛睡覺冒汗的症狀,獲得了不少的養生調節身體的法子,正急回家給他親自調理。
而今兒子的事兒她也不想了,有時候賈敏倒覺得養個不懂事的兒子還不如不養。就比如是二嫂子養的寶玉那樣的,是叫人總操心的混世魔王。這孩子面上是怕他璉二哥,白天正經模樣的去學堂讀書,可回了家到老太太跟前就跟脫了韁繩的野馬似得撒歡,至於背地裡乾的事兒那就更叫人不恥了。
前幾日,老太太剛睡醒,要叫寶玉。賈敏見賈母洗漱,剛巧閒著沒事兒,就帶人親自去喚寶玉,這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屋裡頭嬉鬧聲,寶玉纏著個面目清秀的小丫鬟,伸手抹人家的唇,自己的嘴也嘟起來,明擺著是想親,還美其名曰“吃胭脂”。當時噁心的賈敏差點把午飯給吐出來,她在後宅混了這兒多年,外頭那些男兒的風流事她多少都聽過些,可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會把親嘴名正言順的冠個“吃胭脂”的名頭。
而且寶玉這副做派哪有一點點嫡子的樣子!就是大哥年輕的時候,也沒見像寶玉這樣不成體統。
事後賈敏還叫人去打聽了下,寶玉果然真恬不知恥地見到美貌的丫鬟就來吃胭脂那套。搞得她這幾日倍感緊張的盯著黛玉,生怕女兒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同時也促使她生了儘快回家的年頭。
所以說,這兒子她也不求了,人不該貪得無厭,珍惜眼前就好。只要他們這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賈璉看著賈敏似乎情緒不對,事後打發人去問。
賈敏便親自來見了賈璉,把心裡話交代給賈璉。什麼事兒交給賈璉去做,賈敏最放心。至於寶玉吃胭脂的事兒,賈敏也說了。
賈璉甚為不悅:“我先前派了四個婆子在他跟前,怎的都沒用了?”
“不是沒用,有用!只是那孩子前段日子裝可憐在老太太跟前鬧了一通,老太太瞧瞧揹著二爺把那四個婆子給打發了。明著對房裡人都放了狠話,不許任何人說給你聽,誰說了就家法處置,要挨四十板子,這打下去可是要沒命的,誰敢說?再說老太太房內的都是她跟前的人兒,自然不會效忠你。”賈敏道。
賈璉眯起眼,冷笑:“我知道了,勞煩姑母告知。”
“你可不能說我告的狀,保不齊老太太知道一心狠,連我這個女兒都不認了呢。她寵寶玉寵得有點魔怔了,咱們都不可硬拼。況且,我眼看我就要回去了,可不能因此跟她離間了母女關係。”賈敏擔憂道。
賈璉點頭,讓賈敏放心。等她一走,賈璉便叫人把寶玉身邊的紅兒喚來。賈璉還什麼都沒說,只陰著一張臉,紅兒就嚇得忙跪地賠錯,如實把話交代了出去。
“二爺,不是奴婢有意隱瞞,實在是這段日子老太太那邊疑心重了,罰得也狠,奴婢一條賤命不算什麼,就怕自己魯莽連累了爹孃,故才一直沒敢說寶二爺打發走四位婆子的事兒。而今老太太又賞了四個漂亮丫鬟進寶二爺的房裡,寶二爺十分歡喜,也為了惦念先前那些被趕走的人兒,都起了一樣的名兒,只除了‘襲人’這名,麝月之類都齊全了。奴婢而今還是個三等,現已進不了寶二爺房裡了,只怕還要被那些丫鬟們看著呢。”紅兒哭訴道。
“不喜歡就別做了,跟你娘商量一下,先在家待一段日子,銀子我照給。之後,自會有你的好活兒計。”賈璉但。
紅兒一聽,驚喜萬分,在璉二爺跟前混可比寶二爺有前途。她忙磕頭謝過,不出兩日就照著璉二爺的話做了,以身體欠安為由,暫且躲在家中不來了。寶玉有了新丫鬟們可以玩鬧,也不愛顧及那個一味兒遵從璉二哥的話督促他吃藥讀書的紅兒。紅兒倒落個清閒自在了。
但賈璉卻‘心情很好’,盯上了寶玉這個陽奉陰違的小胖子。
而今寶玉的藥已經喝滿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