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生個孩子什麼的,事情也許會變得更簡單一些。我有些後悔,也因沒有待在那裡而感到恥辱。同時,我想看看朝陽如何結束。我知道這很難懂,但我再也不想工作了。我的錢全在口袋裡,它不會用之不盡,這毫無疑問,我最好去把它存起來。但我又想,一旦我買件新的工作服去重新上班,我就剩不了幾個子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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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豬女郎7、(2)
這會兒,鴿子開始咕咕地叫起來,還有一隻近視得厲害的家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飛到東,飛到西,捕食著小飛蟲。我聽出它害怕飛到外面的太陽底下去,它盲目地亂飛,發出的超聲波很清楚地在我耳邊不安地顫動,我無法幫它什麼大忙。我好想我的印度豬。太陽不停地往上升,好奇怪,我越來越分辨不清伊西萊穆利諾的雲霧了,色彩混成一團。我現在只看到通紅的天空,剩下的就是一團黑色和白色的影子。我揉了揉眼睛,視力又恢復了正常。我甚至覺得我看見奧諾雷家中的燈滅了。幾分鐘後,他在我面前經過,去搭地鐵,然後轉火車上班。我一連兩三天待在長凳上看奧諾雷經過。
後來,應該是星期天了,因為他沒有來。我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去望彌撒。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既感到舒服,又感到難受,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想,去領聖餐也許會給我帶來好處。現在我行走也越來越艱難了。由於我在橡樹底下吃和睡,錢根本就不用動。我想,我也許應該花錢去看醫生。我越來越深信不疑,覺得自己大腦里長了什麼東西。腫瘤?我不知道,總之是什麼會同時讓腰臀部癱瘓、視力模糊、消化系統有點紊亂的東西。我甚至試圖不再吃別的東西,只吃在地上找到的東西。那樣沒必要,否則會生病的。我留神不去想肉類和可能與香腸、血、火腿和腸相似的一切東西。
我之所以下決心去望彌撒,是因為人們砍了橡樹,豎起了廣告牌。工人們並沒有特別留心我,他們只不過移走了我的長凳,以便幹起活來更方便些。他們有一架電鋸,那傢伙可快了。剛鋸開的樹木聞起來很香,但看見有力挺拔的樹木倒地呻吟,我心裡有點難受。現在,我去哪裡住呢?我啃了幾口木屑。一個工人給了我一塊吃剩的三明治,說:〃不知道您是不是嫌棄?〃而我,我想對他說聲謝謝,但我出不了聲!我想,這下可好,我懺悔不了了。三明治裡夾著火腿,我把它扔了。它掉在地上,那個工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而我之所以費好大的勁從凳子上站起來,是因為我看見了他們貼在嶄新的廣告牌上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
母豬女郎8、
我很想到什麼地方去衝個涼。奧諾雷家的鑰匙已在教堂門口與我的塑膠袋一道丟了。香水店裡的小盥洗室裡有〃香浴液〃,甚至黎明時分都可能有人佔著,因為常常要加班。這行當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累,超時工作。我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在漂浮。
街上到處都是泥,因為昨晚下了幾場驟雨,垃圾場又長期遭到破壞。我艱難地行走著,試圖避開水窪,免得再弄髒我可憐的裙子。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一個旅店,不太貴的,也許就在環城大道邊上。可這爛泥,不知怎麼搞的,可以說把我弄得暈頭轉向。我走了八百米,在停車場旁邊一個很小的公園裡找了張長凳坐下。
有個很年輕的女人正試圖把一輛童車折起來,以便裝進汽車的行李箱裡。地上的一張移動座椅上坐著一個嬰兒,四周一堆亂糟糟的物品,手提箱、籃子、筐、玩具、裝著衣服的包裹。我走過去,那女人神色極為疲憊,浮腫的臉上有點點紅斑,就在眼睛底下。嬰兒發出陣陣尖叫,我想說話,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自從對神甫無話可說以來,我已有好幾天沒有說話了。
我張開嘴,但只發出一陣豬叫般的聲音。嬰兒奇怪地望著我,哭得更兇了。那女人看見我好像也害怕了起來,她關上汽車的行李箱,把童車都壓爛了,然後抱起移動座椅,從後面幾乎再也看不見她。我朝嬰兒彎下腰去,嗅著他,他身上有奶香和杏仁香,很好聞。緊貼那個女人的大腿,讓她和藹地跟我說話,陪這兩個人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去,可能會給我帶來好處。我用鼻子推了一下嬰兒,那女人叫起來,而那嬰兒,我不知道他是笑是哭。我覺得,怎麼說呢,吃他,把牙齒咬進這糰粉紅色的肉中,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要麼那女人把他給我,要麼我把他帶走。他聞起來是那麼香,似乎很容易在地上滾動,就像一個巨大的球。那女人大叫,抱著移動座椅拔腿就跑,把所有的東西都丟下了。
我開始用鼻子翻尋。有瓶已經泡好的奶,我兩下就把它舔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