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啪嗒，她手裡的筷子落在桌上。

自己竟是在思考怎麼在這個世界生活麼？

被原因嚇了一跳，對面的周燕瞪了她一眼，“連飯都不會吃了麼？”

原因純粹無意識的望她一眼，木訥的眼神有幾分嚇人。

所以自己竟是有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願望了麼？

夜晚，躺在閣樓上，原因對自己說。

真是……愚蠢。

別說這種決定本身的荒謬，就是系統，也完全不能僥倖的以為自己的願望可以成真啊。

意識到自己更關注的是“這事做不到”而不是“這事不能做”，原因有些慌亂和頹然。

這時，她所在閣樓的樓梯又發出了那種老舊木頭被踩踏特有的吱嘎的響聲。

是孫提麼？

一時原因竟有些無措。

人上來了，卻是周燕。

她找自己做什麼？

沒人會喜歡被一直的惡語相向，對於周燕的排斥，原因能理解，卻也是厭煩，尤其是在此時她心煩意亂時，原因實在是沒有和周燕說話的慾望。

她皺皺眉，閉眼裝睡。

像是發現原因“睡下”，周燕放低了腳步，慢慢靠近原因的床。

感覺周燕的靠近，原因困惑，她要做什麼？不是要趁我睡著了，給我一刀吧？

不怪原因如此腦補，周燕一貫的表現就是隨時會抄起菜刀，給原因一刀的感覺。

原因那麼想著，還沒想好就這具稚嫩的小身子，要真被給刀怎麼逃命才好。

周燕已經十分靠近原因了。可以感受到人體溫度的距離，原因感覺身上的被子一輕，又一重，被往上拉了拉。

所以，居然只是給我蓋被子麼？

周燕給原因掖好被子就離開了。

原因睜著眼，蓋著被，望著天花板。

意外又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情緒。

原因一直宅，就是因為覺得人的相處與情感實在是莫測善變。現在周燕的舉動無疑為她證實了這一點。

真是，還不如給我一刀呢。

原因在黑暗裡苦笑，這樣子，叫我怎麼下的去手啊？

原因讀過一個故事是這樣的，兩個富人打賭，富人乙表示自己能讓這城市裡最善良最膽小，連雞都不敢殺的人殺人，富人甲自然不信。

於是，富人乙第一週給了那個不敢殺人的小夥計一個銀幣，讓他殺了一隻雞。第二週給了他十個銀幣，讓他殺了一隻貓仔，第三週給他一個金幣讓他殺掉了自家的老狗，那麼，第四周，十個金幣，一條人命，富人乙贏了。

原因有時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不斷馴養的夥計，懲罰的威逼，能力提高的利誘，還有無法輕易放棄的想要回家的理由。自己在漫漫的角色替代中慢慢失去真實的代入感。

也許一直這樣下去，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被訓養成麻木的另一個原因吧。

但現在，說不上幸或不幸，有些事，她自知自己做不到。

原因有了決定。

系統說的也許是真的，自己處在一場巨大的謊言裡，也或許是假的，這就是個真實的世界。

可是，這些說到底是不重要的，原因看著一起邊洗著菜邊談話的孫提周燕，淺笑，重要的是，我覺得他們是真實的。

十天很快過去了，原因什麼都沒有做。她用行動給了回答。

而果然，系統不是什麼愛心人士，沒有“職工”消極對待工作還給她好日子過的打算。第十天，原因被系統拖到了小黑屋。

真的是小黑屋，一點光線都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都很模糊。這樣的環境簡直能把一個人逼瘋。但所幸，系統似乎並沒有透過這種方式處罰原因的意思，它好像只是把這裡作為了一箇中間站。

“四五號宿主測試確定失敗，系統即將給予放逐。放逐準備中……”

大概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的原因，系統的聲音機械冰冷，暴露出它的本質。

“放逐？”原因有些奇怪的重複，大約是習慣，又或者是因為早有不好的準備，意外的竟沒有憤怒不安，她單純的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長久的靜默，在原因幾乎肯定系統不會再理會一個“失敗的無用品”的時候，一片的黑暗裡出現了一塊光屏，光屏上有無數奇形怪狀的機械在運作，原因直覺自己的疑惑會在這段影片中得到解答，她耐下心，看下去。

影片的內容令人吃驚，即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