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往廚房看一眼,直接上了樓。
他知道此時,他應該在廚房,給陰月圍剿中倖存下來的隊友一個擁抱,但是他此時渾身冰冷,他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溫暖不了任何人,只會嚇到他們。
白墨衝進了房間,然後在臥室門口突然撒住了腳步。這個地方,他住了十幾年,但是直到另一個人搬進來,才漸漸有了生氣,雖然他在這裡住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有他的痕跡,甚至只要他走進臥室,床上來不及換掉的床單上還有無數的愛*痕。
白墨怔在臥室門口,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慢慢順著門框滑下來,坐到了地上。
他無法面對這些痕跡,這些氣息。這種溫暖貼心的東西讓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大錯,並且永遠失去了挽回的機會。
兩年,蘇長安在身邊的日子,也不過只有兩年而已,但是白墨卻已經無法想象回到沒有蘇長安的時候。他曾經是個窮光蛋,直到蘇長安把那些生活中美好珍貴的東西塞進他手裡,他是真的希望,能夠永遠和他在一起,一起戰鬥一起生活,一直到死。
可是他突然變成了煞。
內心深處,白墨認同蘇長安說的,無論身份如何變化,他還是他。
但是為什麼偏偏是煞呢?
這不是蘇長安的選擇,蘇長安沒有錯,他知道的。但是白墨問自己,下一次見到蘇長安,他能忍住不拔劍嗎?
他知道,今天他對著蘇長安做出的拔劍的動作深深的刺痛了他,但是他也很想咆哮,他想說我能怎麼辦呢?你是一頭煞而我是個獵人,我能怎麼辦呢?
白墨想起某一天,他曾經對蘇長安承諾過永遠陪在他身邊。此時這個承諾就像一個笑話,一個獵人和一頭煞不離不棄,說出去會笑死人的。白墨想著,居然真的笑了出來。
蘇長安讓他把話說清楚,他能說什麼呢?他一直堅信自己將永遠是一個獵人,這是他畢生都無法拋棄的身份,那麼留給他的選擇無非是兩種:殺了蘇長安,完成獵人應該履行的責任;放了蘇長安,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無論選擇哪一種,從此以後白墨的生命裡將永遠不會再有蘇長安這個人。
99無法癒合的傷口
午飯過後;陸陸續續有人來敲白墨的門;白墨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應門;告訴他們別進來。
陰月結束;我竟然連隊友們的面都不見,我是一個混蛋;白墨想。只是此時;他確實沒有任何心情堆起笑臉;懷著慶賀和感激去祝賀倖存者的平安。
蘇長安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
下午,白墨和蘇長安類似於禁足的“修養令”解除了,丁一傳過命令來的時候;仍然說那是袁烈大元帥親自下的命令。白墨一邊在心裡冷笑,一邊想著;蘇長安的身份應該是暫時安全了。
他知道一切,但是很奇怪,他一點都沒有把蘇長安的身份告訴任何人的想法,也絲毫沒有對組織隱瞞了如此重大的資訊的內疚感。也許是因為聽說大元帥是煞的親祖父,也許是因為從L大離開前,蘇長安的那句威脅。
又或者,白墨其實也希望保有一些只屬於他和蘇長安的秘密。
這種心照不宣的感覺,某種獨佔的優越感,以及瞭解這個人不為人知一面的親密感。
在內心深處,白墨隱約也有一些預感,這將是他在蘇長安心中的最後一點特殊之處。
入夜以後,蘇長安回來了。
白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面容平靜地走進屋子,端起桌上屬於他的杯子喝了口水,又把掛在落地窗外的幾件t恤和內衣收了回來。
白墨聽見他坦蕩地問坐在地上的自己:“有沒有去看過他們?”
白墨搖了搖頭,蘇長安於是接著說:“我去看看,你呆在這裡。”
於是白墨就呆坐在原地,看著蘇長安出了房間,才後知後覺的跟了上去。
蘇長安站在走廊上,正要下樓就見白墨一臉猶豫和驚懼的表情衝了出來,他衝白墨笑笑,說:“我只是去確認隊友們的情況,你放心,我不會在別墅大開殺戒。還是那句話,我和昨天的我,沒有任何不同。”
說完他不再看白墨,下了樓,站在客廳裡用通訊器連上了所有隊友的通訊器,中氣十足地大吼一聲:“蘇長安回來了,還活著的死出來!!”
兩分鐘後,樓上傳來了房間門被踹開的碰碰聲。
“蘇長安!今天死哪去了,你還好意思來見人啊!”第一個下來的是李晏,他左手打著石膏,但是人的精神相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