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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然而事實是,丁一在一旁看著,蘇長安打出10槍,對面就能亮起十個光點兒,並且每一個都正中要害,幫著推動著蝕蟲大軍的行進。

丁一得承認,今天晚上,如果沒有蘇長安,他幾乎無法順利指揮這場戰鬥,即便是現在的樂觀形勢,也是蘇長安和白墨單獨創造的。

他是天生的眼。丁一想。

凌晨四點,將近300頭蝕蟲接近了限制區域,丁一在通訊器裡通知了限制區的將軍,馬上有人來到方向上接應他們。

面對300頭的龐大隊伍,接應的獵人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他們覺得,除開獵人們在途中消滅掉的,每個分隊拉進限制區域的蝕蟲絕不應該超過200頭。

十個小隊的獵人在限制區將蝕蟲圍住,開始了屠殺,白墨六人終於可以坐下來補充水分,裹紮傷口。六個人受的傷都不嚴重,只是體力消耗巨大,略微休息後,也加入了圍剿的獵人隊伍。

五點,天亮了。

隨著晨曦的第一道光線,圍剿圈裡還剩下的二十來頭蝕蟲憑空消失了,獵人們放下武器,發出了十分可惜的嘆息。

太陽出來,蝕蟲就消失,但是這種消失不是被消滅,而是被強行拖回陰界,第二天,或者總有一天,它們還會再回來。

然而,隨著第一縷淺薄微弱的陽光出現在人間,奮戰了一夜的獵人們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有些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家都累了,蝕蟲的數量太多了。

蘇長安環顧四周,他們擔當的這個限制區,加上六個先鋒小隊的人,一共是二十六個獵人,圍殲了近300頭蝕蟲。

大家都多多少少受了傷,有兩個獵人傷得非常重,在蝕蟲消失的第一個瞬間,一直隱藏在附近的醫療小隊已經衝上了陣地,為他們急救。

隔著那些人,蘇長安不知道受了重傷的那兩個是刃還是眼,戰鬥中,他盡最大的努力盯著白墨,但是周圍有十三個刃,他也不能真的就只管白墨一個人。戰鬥一結束,他馬上開始四處尋找白墨的身影。

“我在這裡,”白墨的聲音中透著濃重的疲憊,蘇長安猛地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人。

衣服都劃破了,沒關係;身上、臉上都有傷痕,沒關係;握著七殺的那隻手臂還在淌血,鮮血染紅了劍刃,也沒關係。

只要看一眼,蘇長安就能確定白墨的狀況,現在這樣的傷勢,對於白墨來說不痛不癢。

他們都還活著。

雖然蘇長安知道,這只是圍剿的第一天,今天還活著,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那一瞬間,當黎明的光暈投射到臉上,大地開始醞釀熱力打算蒸騰一整天,蘇長安還是有了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

他想,在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的委屈可憐,因為白墨上前一步,微笑著擁抱了他。

每一次他傷心沮喪、心氣難平的時候,白墨就會這樣給他一個擁抱。

“回基地吧,洗個澡,睡一覺,大吃一頓。我們都會沒事兒的。”白墨說。

蘇長安點點頭。他們坐上等候在一邊的考斯特,車子會按照路線,把他們送回各自的別墅,專門的警衛員會看著他們回到房間去,並守在房間的門口。

圍剿的十天裡,獵人除了去訓練場訓練集結,是不能離開房間的,所有的飲食需要都可以告訴門口的警衛,或者自行用通訊器聯絡後勤。獵人們不會知道,這個別墅的幾個房間裡,有哪一個或哪幾個,缺了人。

只有等到圍剿結束的第二天,陣亡的獵人骨灰才會蓋著旗幟,被送到別墅的主官手中。

在組織裡,獵人們無組織無紀律其實是出了名的,對於這些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後一天的獵人們,組織對他們的紀律性強制要求本來就不高,而且這不高的要求幾乎每一條都會被違反。

唯有這個。沒有獵人會違反這條規定。

因為他們誰也不想知道哪位隊友死了,他們只想讓自己先在這十天裡活下來,然後再為戰友流淚。

白墨和蘇長安在一個小警衛的護送下回到了房間,蘇長安疲憊入骨,餓的前心貼後背,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更想吃飯還是更想睡覺。

“先洗澡。”白墨幾乎是立刻就知道蘇長安在想什麼,幫他做好了決定。

太累了,兩個人都不想說話,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光,一起進了浴室,溫熱的水嘩嘩地留下來,他們沉默地衝洗了身體,為彼此塗上浴液,揉搓頭髮和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