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車趕回去。
因為我長期在家宅著,周邊的老人看我都很眼生。我跟他們搭話的時候,他們還都挺戒備,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人閒扯,一來二去倒還真讓我問出來了。就我們這棟樓其他單元的一家住戶,還真在幾個月前死了一個小孩。
死的小孩歲數很小,還沒上小學呢。平日裡是住在父母家,週末了才跟著父母來爺爺奶奶家探望。現在家裡都是一個孩子,加上又是隔代親,所以爺爺奶奶百般寵愛,什麼都慣著孩子,慣得這孩子特別淘氣。有天吃飯,孩子不願意好好吃,家人就在後面捧著碗求著小少爺吃兩口。小孩也是愛鬧,就叼著一根筷子滿屋地躲。說來也是巧,孩子本來就小,跑起來就橫衝直撞的,正好絆在家裡的茶几上,整個人就向前撲倒了,叼著的筷子就因為受力直接從孩子的口腔戳穿了後腦,孩子當場就死了。
這無異於這家人的末日,就因為孩子死了這件事,互相埋怨責怪,家幾乎都散了。而且按照我們當地的習俗,這麼小的孩子是不會大辦喪事的,所以小區裡就沒見有靈棚和哀樂的動靜。老人們七嘴八舌地給我講完,我心裡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現在來說可能是好事情,因為我家附近還真死了個孩子,如果他是因為貪玩跑到我家的,雖然還是挺嚇人,也總比有東西特意跟著我回去強。
我當即給A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所瞭解到的情況。A很快就到了我們約定的地方。我們倆也沒心思閒聊,直奔主題。我現在徹底把他當成救命稻草了。
A給我簡單分析了一下,說如果那個小孩就是同一棟樓死的那個,那我們就得找人作場法事,或者往家裡請個神位什麼的,估計就沒事了。他說的辦法倒是很可行,可是我之前聽說租住的房屋是不能請神位的,因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搬走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它老人家在這個家裡待習慣了,你讓人家動地方難免會出什麼事情。可要是把神位留在這裡,後續的房客八成不希望家裡有這麼一個東西。即便房客願意,神位是我請回來的,我要是就這麼甩甩手走了,也是對人家的大不敬。問過A,他也說有這麼一說,所以請神位當即就被我否決了。
而做法事,倒是很靠譜,只是我尋思了一下,恐怕房東也是不肯。雖說房東不是在這裡天天盯著,可是他就住在我租的房子樓下。我要是弄幾個道士回來殺雞搖鈴什麼的,這影響還是不小的,房東肯定怕傳出這個房子鬧鬼的新聞來,那樣以後他這個房子肯定就貶值了。我現在寫的《凶宅筆記》就是有關這個的,所以我很清楚這一點。這樣一來這個可行性也沒了。
這下徹底完了,我恐怕除了搬出去之外別無他法了。可我很不捨,雖說房子不是很理想,可是價格優勢在這裡擺著呢。猶豫再三,我問A:“還能不能想出別的辦法來?”
A琢磨了一陣,滿面愁雲,最後告訴我:“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怕你不敢做。那就是再在那串風鈴底下吊一個鴿子肝,晚上別睡覺,看看那個鴿子肝是怎麼沒的!”
6。鴿子肝去向
他這句話說得我心突突地跳,經歷了這麼一次,之前的勇氣早就煙消雲散了。然而目前看來,辦法真的只剩這麼一個了。
我連抽了兩根菸,額頭都冒汗了,心裡面不停地安慰自己,如果我親自經歷了這些,對我以後寫作的幫助可是太大了。我敢說所有寫這個題材的作者,沒有一個像我這麼敢於去親身取材的。
這麼一想我就有點衝動,估計一個小鬼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老子就一宿不睡,也算是對我的讀者有個交代。於是我就把決定告訴了A。A倒是比較贊成,帶我去了一個我們這裡據說比較靈的寺廟,求了一個護身符讓我帶在身上,說是有備無患。護身符在手,我本來還底氣十足的,可是出了寺院的大門,就看見一個和尚開著一輛豐田普拉多揚長而去。A告訴我那人就是這個廟的住持。我瞬間就洩了氣,這下只能權當是個心理安慰了。
陪我求了護身符,A就先回了家,約好第二天一早去我家找我。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靠我自己了。我先去買了鴿子肝,然後在小區裡轉了半天,看著自家的窗戶,死活還是不敢進去。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壯著膽子回了家。
進了門,把鴿子肝拴好,也不敢坐著上網,去網上告知了一下當天暫停網路連載,我就趕緊上床躲到被子裡,大氣也不敢喘,連翻身都小心翼翼的。
就這麼一分一秒地熬著時間,差不多熬到晚上十點,估計也是頭晚睡眠不足,我竟然有些困,這才猛地想起我今晚是要熬夜盯著鴿子肝的。於是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