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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如此倨傲的態度惹起了眾人不滿,尤其那句止步,分明是挑釁。

“你有你的仇,我們有我們的怨,除非閣下有十足把握勝過這裡所有人,否則各路同仁絕無返回可能!”

“對!能攔得住就試試,看看憑你們二人能不能勝過各門派豪傑!”

人群忽然喧鬧起來,万俟皓月皺眉——他最討厭吵雜。

“懷水河常年霧氣瀰漫如飄渺仙境,霧裡更有菰草香氣,淡雅芬芳。各位還是在此賞些良辰美景為好,也免得徒增冤魂。”

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讓眾人面面相覷,不解他所謂何意。

万俟皓月淺笑,如優曇迷亂,魅而不妖,山嵐失色,竟有人看得痴了。

“菰草只在懷水岸邊才能生長,離了此地不足片刻便會枯萎凋謝,芳華盡散。而在極熱之地有種蟲香名為‘貉’,無色無味,聞之卻可立斃人命,唯菰草香氣能溶其毒——便是相溶也需一月之久。”

剛才還盛氣凌人的名門正派們登時愣怔。

原來剛才的藍花並無毒,真正有毒的,是花中夾雜的蟲香。

走,死;留,活。直到一個月後兩種香氣相溶解毒。

一聲長嘆滄桑。

“万俟公子這是何苦……”息贏風苦笑搖頭,“無論誰殺了韋墨焰不都是報仇?如此倒讓我們成了這懷水河的冤死鬼,滿懷怨氣卻脫身不得,於公子您也未必是好事。”

“其他人有什麼恩怨我不管,我的仇人,必須由我來摧毀。”習慣清淨的夜曇公子不想再聽些聒噪,提過樹下略顯破舊的油紙傘輕輕撐起,轉身一抹冰冷劃過雙瞳,“順便奉勸各位別再打紅弦的主意,欲傷她者,便是與我為敵。”

所有人呆呆立在原地,眼看琥珀色修長瘦削的背影遠去,身後跟著冰冷肅殺的黑衣少年,油紙傘漸漸隱沒於層層霧氣之後,再不得見。

無刀光,無劍影,甚至不聞爭執喝罵,只一人,便將殺氣騰騰的各路江湖人士困在了前往江南的路途中。

“縝密,從容,這就是夜曇公子嗎……他的話,也許可與韋墨焰一較高下。”精光閃過的眼中,無聲笑意盪漾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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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深山雖大,卻擋不住誰的歸心似箭。

忽如其來的決定與沉默氣氛壓得九河連話都不敢多說半句,只能拼命揮砍著藤條開闢前路。搜尋了四日後,閣主突然下令返回,也不知昨日在河邊與紅弦究竟說了些什麼,竟連來此的目的都不顧連夜趕路。

快要到達山腳時九河長出口氣,陰森的山林實在不適合他,壓抑得要命,還是明亮的日光親近些。

“等等。”正胡亂想著,九河忽地被前面的少弼攔住,身後閣主與紅弦也停住了腳步。

前方有人影晃動,隱隱約約看不清楚面容,少弼伸手搭在腰間劍上,沉聲道:“前方何人?”

“可是閣主與紅弦堂主?”來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

“自己人?”雖是收了劍,少弼依舊帶著戒備護在眾人之前,直等到來人半跪於地上。

“啟稟閣主,沈副堂主有急信稟報。”

“說。”

來人猶豫了一下,稍稍往前挪動幾步,刻意壓低了聲音:“重華門等正集結人馬南下而來,恐怕要對總部出手;另外沈副堂主認為閣內有人私通外敵。”左右看看冷眼於旁的少弼與九河,這人又往前挪了幾步,“這人可能就是……”

然而他並沒有說出任何人的名字,在相距不到一步遠時,來人長身而起撲向韋墨焰,手中寒光凜冽。

他以為這場謀劃天衣無縫,卻不想沒人被驚到,迎接他的只有腕間頸間一絲冰涼。

赤色紅芒妖冶,弦上不染半滴血,倏地收回袖中。

“紅弦堂主身手越來越快,我這輩子是望塵莫及了。”少弼搖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許調侃,“不過這傢伙也太妄自尊大,三腳貓的功夫就敢來偷襲,不知道又是哪門哪派教出來的廢物。”

刺殺破月閣閣主?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只是除了少弼外沒人感覺好笑,九河是因為完全沒來得及反應忙著自怨自艾,而韋墨焰淡淡掃了眼地上死無全屍的刺殺者,望向不言不語的夏傾鸞。

“出招凌厲卻毫無章法,心浮氣躁。”

“你不也一樣?”眼神一閃,掩飾住剎那的混亂。

“你我原因不同。”

夏傾鸞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