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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約定相守不離,血染天下,那時你眼中心裡,可想過有一天會對她執劍殺戮?天狐教她為你奮不顧身,七佛山你亦捨命相救,既然都肯為彼此不惜性命,為什麼就不能後退一步非要刀劍相對?若你信她有信我一半,這些浮雲恨事又怎會發生?”

“我不信她?”一聲冷笑,玄色長袖橫掃,拉開了與紫袖的距離,“我若不信她又怎會等到今日,早在她第一次逃去毒王谷就該斷然放手,何苦看他們二人相親相愛不容我勸告半句?這一年來哪次不是我先伸出手等她回頭,可最終,她都不肯全心交付。她信我若有你信我一半,這些事同樣不會發生。”

紫袖垂眉不語。

確實,紅弦對他的信任太少,心裡阻礙又太多。

這兩人都是淡漠冰冷的性格,一個歷經背叛已捨棄所謂正善,最無法忍受的便是逃離遺棄;一個孤獨沉淪俗世多年,不敢信不敢愛。難得他放下固執猜忌一次次伸出手,她卻一步步後退,即便小心翼翼握住了那隻手仍是百般顧忌,害怕他也如世人一樣只為她身上隱藏的秘密,更害怕所謂痴情不過一時興起轉瞬即逝。

“她死了,你便安心了?”

幽邃的墨色眼眸中仿若落雪,片片惘然。

是啊,她死了,一切就算終結了嗎?不屬於他也不屬於任何男人,淒涼地躺在潮溼地下,帶著誰永遠無法完成的誓言與遺忘。那時自己是否會覺得輕鬆喜悅,還是從此割斷所有感情整顆心隨她而去?

已經驅逐不了了,她在他生命裡封印的枷鎖。

沉默許久,一身的冰冷化作頹然。

“生死又如何?她既然選擇了万俟皓月而不是我,結局便已經註定。”閉上眼,窗外蒼蒼霜凜不見,只餘黑暗連綿成苦海,“我寧可她死,也不願見其他人站在她身邊。”

“因愛生恨,因恨成殤,生生死死,痴惑一場。”

數不盡繁華雲煙,嘆不完滄海桑田,笑一聲愛恨嗔戀,哭一段浮生凝絕。

她站在相背而行的兩人中央無法選擇,手中連線兩端的紅弦已斷,不知當年可算天命的月老是否早看得,自己留給唯一徒弟的秘寶,卻成了毒殺此生幸福的鴆酒。

“我會告知閣中子弟,再見紅弦——殺無赦。惟願你見其屍骨那日不要後悔,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她。”

空蕩閣頂又只剩孤單身影。

誰曾為誰弦舞三千,誰曾為誰斷劍誓言。

凝視掌心,可握萬人生死的手掌竟然如此無力,連她的手都牽不住。

低聲如水。

“夏傾鸞,你我此生終歸無緣。”

第三章 且行且忘且回首

縱身躍下閣樓時夏傾鸞便知道,她與韋墨焰,也許此生再無情緣可續。

然而想不到的是他會決絕至如此地步,竟然下了十二分會殺令,凡在破月閣勢力地域內見到她與万俟皓月格殺勿論,不需請示。不久前還答應他會履行諾言成為破月閣的女主,而今別說是站在他身後,便是靠近他也不能了,她的生死,再與他無關。

万俟皓月所帶的解藥能壓制緩解程蕭白中的毒,可是不能根除,如果想徹底清毒必須回毒王谷取得特別栽培的藥草才行,為防止路上危險,夏傾鸞與他和觥三人同行返回劍南毒王谷,卻在半路上便遭到破月閣子弟的攔截。

見到對面熟悉的身影時,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

“少宰。”她黯然開口。

被派至蘭陵與劍南路途之間巡侯的人,正是因為與蕭白同樣單純正直而常得夏傾鸞暗中幫助的太微堂副堂主,少宰。

“堂主,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肯回去閣主定然不會追究的。”少宰苦口婆心,他知道閣主對紅弦總能網開一面,只要離開万俟皓月,什麼事都可以解釋清楚,何必要互相殘殺傷害?

夏傾鸞依舊淡漠,只是眼中失望之色難掩。少宰太單純,永遠不會懂她與韋墨焰之間非生即死的關係。

少宰身後走出一人,也不陌生,曾屬天市堂下的宿主燕。

“閣主之命實難違背,得罪之處,紅弦堂主見諒了。”驀地揮手,四周數十破月閣子弟將三人重重圍住,“我只想取万俟皓月性命,燕實在不想對自己人動手,請紅弦堂主三思。”

“狂妄自大。”冷笑森然,少宰和燕這才注意到紅弦與姿容高雅的万俟皓月身邊還有個黑衣少年,一身凜冽氣息比之徵伐數十年的老江湖不遑多讓。

這人應該就是華玉提到過的那人,少宰與燕對視一眼後暗中握緊了武器。